罗焱蹲在出租屋的马桶盖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泡面腾起的热气。
屏幕里是某招聘软件的界面,最新一条未读消息是三分钟前发来的:“对不起,您的年龄不符合岗位要求。”
他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缴费单,母亲 ICU 的押金还差十七万。
裤兜里快要爆炸的OPPOA5突然震动,来电显示是 “000190852211”,接通后传来机械女声:“罗先生,您有一笔紧急转账待领取,详情请至西郊废弃水泥厂。”
“诈骗电话。”
罗焱骂了一句,正要挂断,对方突然说出一个数字:“2018年 7 月 14 日,您在市立医院签署的‘自愿放弃治疗同意书’——”手指悬在挂断键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那个暴雨夜,他对着医生递来的文件签了字,父亲的葬礼刚办完,银行卡里只剩三百块。
此刻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淬了冰:“现在,带着身上所有的现金,三十分钟内到水泥厂。
逾期,您母亲的缴费单会变成死亡通知书。”
西郊的水泥路坑坑洼洼,罗焱攥着口袋里仅有的两千块现金,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后停住脚步。
月光被乌云遮住,厂房深处传来水滴声,混着某种黏腻的拖拽声。
“小伙子,要保险吗?”
沙哑的女声从左侧传来。
穿碎花衬衫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笑脸像风干的橘子皮,“给家人买份往生险,走的时候体面 ——”“滚!”
罗焱厉声打断,握紧了口袋里的水果刀。
老太太的笑容突然凝固,眼白慢慢被漆黑吞噬,拐杖 “当啷” 落地,露出末端缠着的人类指骨。
厂房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无数黑影从破窗涌来。
罗焱转身就跑,却发现来时的铁门己焊死,锈迹下透出暗红的咒文。
墙角堆着半人高的冥钞,每张上面都印着他的照片,边角写着 “罗焱,卒于 2023 年 3 月 15 日”。
“欢迎来到里世界入门考核。”
机械女声再次响起,天花板上垂下密密麻麻的锁链,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青紫色的鬼魂,“答对问题可存活 —— 请问,您愿意用多少阳寿兑换冥钞?”
“去你妈的!”
罗焱将水果刀捅向最近的鬼魂,刀刃却陷进对方体内如泥牛入海。
鬼魂的手穿透他的肩膀,刺骨的寒意蔓延全身,他看见自己的胸口浮现出半透明的卡片,上面印着 “冥行卡・未激活”。
更多的鬼魂围拢过来,老太太的手指变长如刀,在他胸前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濒死之际,罗焱瞥见厂房中央的祭坛,破碎的石碑上刻着扭曲的克苏鲁图腾,裂缝里渗出的黑雾正与他胸口的卡片产生共鸣。
“提示:考生生命值归零。”
机械音毫无感情,“考核失败,记忆清除,三日后重启 ——”剧痛中,罗焱抓住一张冥钞塞进嘴里,油墨味混着血腥味在舌尖炸开。
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耳语:“别信银行… 他们连死人的账都算…”黑暗降临的最后一刻,祭坛发出刺目红光,某条不属于他的记忆如闪电劈入脑海:前世的他站在同样的祭坛前,手持刻刀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滴在冥行卡上,卡片中央浮现出一行小字 ——“透支额度:∞,还款条件:镇压古神。”
鲜血渗入水泥地,罗焱的尸体渐渐透明。
祭坛深处,一尊由冥钞堆成的山羊雕像睁开了眼睛,瞳孔里倒映着表世界某间病房:心电监护仪发出长鸣,护士摘下罗母脸上的氧气罩。
“下一次考核,增加难度。”
沙哑的女声从雕像内部传出,“这个‘天命财神’,总在第三世觉醒记忆… 该让冥行银行的小崽子们介入了。”
夜风卷起地上的冥钞,其中一张飘落在铁门外,正面印着 “罗焱” 的名字,背面用鲜血写着:2025年4月 8 日,重生者将于子时焚烧一千万现金,兑换万亿冥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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