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休走！请负责②

1 新婚惊梦又是一夜春宵过，翌日，宾客陆续至，龙疏楼仍酣睡，忽然！

“虽说钱和礼都照给了，但有些话，你二大爷我还是不吐不快啊！小柳儿啊，这大喜的日子，

不是二大爷要说你，但你这孩子，实在太妻奴了，你俩无父无母，

说好了让二大爷大娘当高堂，为了让新媳妇继续睡觉，你竟连拜堂会客都免了，你啊，

你这傻孩子，简直丢男人的脸啦！啊哈哈，啊哈哈哈！！！”惊天动地的狂笑，

令她直接惊坐起。睡不够又浑身酸疼的她，顿时邪火乱窜：“他妈谁啊？！

”外场招呼宾客的柳意晚闻声，立马赶到了她的身边。“怎么啦怎么啦这是？

”睡眼惺忪的龙疏楼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委屈地撒娇：“哥，人家还是好累好困喔，

呜外面怎么那么吵嘛？”柳意晚捧起她的脸，哭笑不得：“你把眼睛睁开就知道了呀。

”龙疏楼揉了揉沉重的眼皮，使劲甩了甩头，神智清爽后，望着一袭大红喜服的柳意晚，

环顾了一番喜庆的周遭，她心下猛然一沉。“今天老子结婚！

”她只感觉天塌地陷：“哎呀哎呀我靠！小兔崽子，你怎么不叫醒我嘛？！

”她心慌意乱：“啊啊啊现在拜堂还来得及吗？这个时辰出去见客会社死吧！

”柳意晚拿过她手中的喜服，温柔地安抚：“你继续睡吧，我都打点好了，你不用见客，

也不用拜堂啦。”龙疏楼心中登时一阵感动，刚要腻歪，柳意晚似想起什么般，

撂下“等等哈！”便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他将手中的食盒，

放在床头柜上：“里面全是你的最爱，记得吃哦！”说罢，他在她额间落下一记轻吻，

便返外场招呼。整顿完毕吃饱喝足，龙疏楼又躺了许久，后来实在无聊，便跃上屋顶观外场。

柳意晚穿梭在众客中应酬，游刃有余的姿态，高贵强大的气场，令龙疏楼不由暗叹：苍天啊，

这该不会是哪家不服管的出逃贵公子，亦或不屑争名夺利退出官场，隐姓埋名的官大人吧？

她看得入迷，若不是龙寄萍死命地喊她，她想，她可以在屋顶坐上一整日。

龙疏楼双手抱胸一脸无奈：“怎么了嘛我的小祖宗？”龙寄萍啃了一口手上的大鸡腿，

鼓着腮帮子道：“没事，就是提醒你一下，嗦回你的哈喇子，不然滴在客人头上也太尴尬了。

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我怕你孤独啦。”她说着便冲进了房里，

琳琅满目的干果蜜饯令她振奋心道，哇塞，二大爷说的果然不错，

好吃的果然都在新娘子这儿呀！龙疏楼没有拆穿她，瞧着她狼吞虎咽的馋死鬼德行，

反而觉得不甚可爱。怕她噎着，她还为她倒了一杯温水：“慢一点嘛，傻丫头，

又没人和你抢。”龙寄萍仰头将杯中水饮尽，意味深长地看向坐在身侧，

宠爱地望着她的龙疏楼：“嗯，看来，只要调教到位，小辣椒也能变温柔人妻呀。

”龙疏楼笑意一滞，羞恼地轻戳了下她的脑门：“你这小屁孩儿，又开始管大人的闲事啦！

”龙寄萍揉了揉额头，一脸无辜：“哪有管嘛，我只是在感叹。

”龙疏楼将手里剥好的杏仁倒在她掌心：“好啦好啦吃你的吧，小屁孩！

”龙寄萍调皮地朝她做了个鬼脸，一阵大快朵颐，便不管不顾地倒在她怀里睡着了。“唉，

真是个傻丫头。”龙疏楼小心地抠出她包在嘴里的糖块，温柔地擦净她的花猫脸，

而后将她抱去了书房，轻放在了床上。她为她盖好被子欲回屋，却被她捉住腕子。

她双目朦胧半睁，迷糊地哼唧：“师娘，我，唔，我忽然想起老人家说过，

妖怪最是反复无常，万一，万一蚂蚁妖还是来找我了怎么办呀？呜呜，师娘，师娘，

你不要走，陪陪小苹果……”龙疏楼任由这小娃抱着自己的胳膊做枕，

她将她耳鬓碎发理去耳后，愧疚道：“小傻瓜，师娘骗你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妖怪啦。

”她轻哼起摇篮曲，龙寄萍安然入梦后，她又攀上了屋顶。众客已散，

二大爷二大娘正收拾着残局，主桌的柳意晚已然烂醉，却还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

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甚至有些痛苦。2 醉意真心龙疏楼从未见过他如此。“你这孩子，

从被远房表哥叫出去，回来就不对劲，到底怎么了嘛？”“依我看呐，

准是那表哥问小柳儿借大钱了，小柳儿老实，被那厮一忽悠肯定借了。他呀，这小耙耳朵，

这会儿啊，定是在发愁，怎么跟他媳妇儿交代哩！”“嗨呀就为这，你这小憨货，

这怕啥子嘛，你媳妇儿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快回去睡觉！”“是啊小柳儿，回吧，

新娘子该等急啦。”二大爷大娘好心好意，却是胡劝，柳意晚也一点都没听进去。

他仍旧不停地喝着，到后头甚至抽泣起来。那可怜委屈劲儿，委实让龙疏楼心一揪。

她跑去外场扶住他，同打量珍稀动物似的，打量着她的二大爷大娘道了声辛苦有劳，

便拖扶着东倒西歪双脚打结的他返了屋。得亏她是个习武之人，要不然，一般女子，

还真稳不住这只人高马大，又神志不清的傻狗。龙疏楼脱去他的外衣黑靴，将他安置上床。

欲拿下他攥在手里的小酒坛，却被他一把勾住了脖子。她的脑袋被迫贴伏在他的心口。

“姐姐……渴……”“喝水就喝水，叫什么？”龙疏楼发力夺过他手里的酒坛丢在一边，

扒开他圈压在自己颈上的手臂，直直起身为他倒来一杯水，并将他扶坐起，亲手喂，不曾想，

他却似吃到了毒药般扭曲了脸，当即就喷了出来，湿了自己，龙疏楼的衣衫，及被褥。

龙疏楼正要发作，但见他糊里糊涂，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又瞬间消了气。“好好好，热的，

热的马上就来了，稍等啊大少爷。”龙疏楼不会下厨，但为了自家傻狗，她豁出去了。

硬着头皮一通下来，她终于整出了一碗热水，自个儿的头发却被烧焦了好几缕，

脸上都是黑灰，双手也烫了许多水泡。怕傻狗觉得烫，她还特意吹了吹，确定温度尚好，

方才舀了一匙送去他嘴里。谁料，那傻狗，竟又给吐了出来。“烫，

要温的……”龙疏楼做了个深呼吸：“烫是吧？要温的是吧？”她将热水放凉，而后便开始，

一口一口的，嘴对嘴喂他。这回，那傻狗可算没再作妖了。“什么凉啊烫啊的，

你根本就是想吃老子豆腐，狗狐狸精！”依偎在她怀里的他，眨巴着无辜的，

泪汪汪的双眼：“唔，不是的……”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不再看她，

神情骤然变得很悲痛：“姐姐……”他发颤的声音小如蚊吟。哄完小的还得哄大的，

我成妈了。龙疏楼心道，指尖轻拂去怀中大狗眼睫上的泪雾：“怎么了嘛宝贝？”“我，

我对不起你……”他将脸埋入她的胸口，崩溃大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呜呜呜，我，

我呜呜，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对不起……”这傻狗，好好的，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

龙疏楼左思右想，觉得“她跟着我这般庸才，实在委屈她了”这一则，

确实是内心情感细腻丰富，多愁善感的他，醉意上头时，会产生的小矫情。“哎嘛，

千金难买老子乐意，我的乖乖宝儿小心肝儿，可别再哭了呀，你再哭下去，姐的心就该碎了。

”龙疏楼温柔耐心地哄慰，岂料那傻狗竟更加的悲痛欲绝起来。

她一连问了好几遍：“到底咋了嘛我的宝啊？”他也不回答，只是哭，拼命哭。摇篮曲，

童话故事，都试过了，没用。龙疏楼心烦意乱，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男孩子，

应该很喜欢打打杀杀的故事吧？她暗思道，便给柳意晚讲起了她曾经最爱的，

几乎能倒背如流的小说《六扇门》。3 秘密揭晓果不其然，傻狗安静了，

后来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兄长，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再，再卑鄙下去了，兄长，

我不当了，我不当了……，放过她，求你放过她兄长……不，不……，她根本，

不是那样的人……”怕他再有什么需求，龙疏楼便合衣盘腿守在他身边，对他这忽然的梦话，

感到非常的疑惑。放过谁？不当什么？兄长又是何许人也？

但转念一想“梦”本身就是莫名其妙的，就没再在意。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

醒来时正窝在柳意晚的怀，十指已被包扎，天光已然大亮。她又往他怀中缩了缩，

轻嗅着他身上沐浴之后淡雅的竹香，感到无比的平静安心。“那个，昨晚，昨晚累着你了，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喝，喝多了……”他顿了顿：“我……，

没有口不择言，说什么，伤害你的话吧？”“这个嘛……”龙疏楼转转眼珠，

玩性大发：“你说了！”她坐起身来：“你说了好多好多，

最伤人的就是那句……”心里有鬼的柳意晚惊坐起，强装镇定：“是，是什么？

”龙疏楼随口说了个《六扇门》的桥段：“你说，你一直以来，其实都在骗我，

你根本不爱我，只是在玩我。”“我……”他的眼眶登时红了，他将她揽入怀中，

慌乱地解释：“我，我没有！我，我发誓我爱你，我绝，绝对不会骗你的。”他说着，

便拿出了褥下的储物箱钥匙，塞至她手：“这是聚宝箱的钥匙，我，我的全部家当，

都交给你。”“哎哟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连玩笑都开不起，老子才不稀罕你的家当咧，

老子呀，稀罕你。”龙疏楼将钥匙返还于他，他又给了她，如此反复多次，

她实在拗这傻狗不过，只得接受。她万分感动，却并不高兴。因为如此深情，她受之有愧。

柳意晚见她神色忽的沉郁，便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怎么了啊这是？

”龙疏楼猛然收回飘离的神智，若无其事：“我能有什么事？

”她作势揉了揉肚皮：“老子饿了，你快去弄些吃的来。”柳意晚半信半疑：“……，

真的没事嘛？”“你他妈怎么这么婆妈啊？说了没事就是没事咯”，

她故作不耐：“你是不是存心想饿死我呀你？！”“我……，不，不是的！

”“那还不快去搞饭！”龙疏楼说着，便又倒在了床上，四仰八叉的，盯着床顶雕花，

开始走神。柳意晚委屈地咕哝：“干嘛这么凶嘛……”遂便垂着脑袋走去厨房。

他专心致志地捣鼓着早餐，却忽听得龙疏楼喊道：“哥……”他边颠勺边道：“怎么啦？

”“我……，问你个问题。”“问呀。”“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就是那个，

人人欲杀之后快的血观音，你……，你会怎么办？”他没有丝毫犹豫，

神态语气也十分平静：“继续过呀。”“可，可我是杀人不眨眼，无恶不作的天下第一杀手，

我是血观音哎！”“那又如何？我不信旁人，只信自己。”“哥……”“哎。”“你……，

你过来一下。”柳意晚抄起锅里的糖醋豆角，解下围裙，走去了她跟前。龙疏楼一把抱住他，

柳意晚清楚地感觉到她在发抖。“哥，对不起……，我，我骗了你，其实，

其实我不是什么小裁缝，我……，我就是传说中那个，十恶不赦的菩提阁主，龙疏楼，

哥……，你，你别不要我……”她用尽了浑身勇气向他坦诚，亦未如此卑微过。

柳意晚成功了，不可一世的武林至尊，此刻正死搂着他，如同一只害怕被抛弃的猫。

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开心自豪，反而愧疚罪恶感四溢，心如刀绞。只因，他亦爱她。但他，

是绝不会坦白的。一个男人费尽心思地接近你，使出浑身解数让你爱上他，

结果只是为了能够不费一兵一卒瓦解粉碎掉你的全部，这样的打击是致命的，她绝不能知道！

4 柔情蜜意“傻瓜，我刚不是说了，我不信旁人，只信自己。”他将她拉至餐桌前坐下，

为她盛了碗粥：“快吃吧。”龙疏楼却放下筷子，起身猛地环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双唇，

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这一场的欢愉，她表现得前所未有的讨好顺从。她喜欢他，

所以她心甘情愿为他所支配。半月后一个大雨滂沱的深夜，紫竹屋内灯火摇曳。

龙疏楼坐于床沿，柳意晚半蹲在地，为她洗着脚。“哥……，我……”“怎么啦？”“我，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说呀。”“我，我有了。”有了？！柳意晚动作骤停，

不可置信地仰起脸来：“孩，孩子？”龙疏楼抿唇点头：“嗯……”柳意晚激动万分，

她又道：“但，但我不想要。”柳意晚拧起毛巾，擦干她脚上的水珠，伺候她躺下，

边替她盖被边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受痛的是我。我愿意替你当没有自由的黄脸婆。

我对天发誓，永远最爱你。”被柳意晚看穿忧思的龙疏楼内心温暖又动容：“哎好啦，妈的，

你都这样了，老子再不生多不好意思。”她轻轻地揪了揪他额前垂下的龙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