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僧笑红尘：达摩手札烧烤事件簿

第一章 佛门惊变子时的悬空寺浸在月光里，大殿屋檐垂下的铜铃晃出一串清响。

小和尚虚竹抱着比自己高一头的竹扫帚，

脑袋正随着诵经声一点一点——如果此刻有香客经过，

定会惊叹这少年竟把《金刚经》悟出了小鸡啄米的禅意。"咚！"额头撞上功德箱的铜锁，

虚竹疼得原地转了三圈。那鎏金铜锁在月光下龇牙咧嘴，活像方丈说戒时板着的脸。

"佛祖您也太小气，"他揉着发红的额头嘟囔，"弟子不过借功德箱靠会儿，

这箱子里香火钱还没我扫的落叶多呢......"话音未落，藏经阁方向传来瓦片轻响。

虚竹顿时精神了——上个月他亲眼看见只肥猫把藏经阁当跑马场，

追着本《般若心经》满屋乱窜，最后害得全寺僧人念了三天《往生咒》。

"这次非得逮住那偷经贼猫！"他蹑手蹑脚摸到月洞门边，忽然僵在原地。

月光把了尘大师的影子拉得老长。这位素日里宝相庄严的掌门师兄，此刻僧袍下摆掖在腰间，

怀里揣着个黄布包裹，活像偷了供果的猴儿。"酱萝卜！"虚竹倒吸凉气。

三天前他埋在菜园的那坛秘制酱菜不翼而飞，为此还被罚抄了十遍《楞严经》。

眼看掌门鬼鬼祟祟往后山去，他抄起扫帚就跟了上去。菜园里的南瓜藤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了尘停在第七畦白菜地前——正是虚竹埋酱菜坛的位置。小和尚气得直咬后槽牙，

却见阴影里转出个黑袍人，腰间玉佩泛着血光。"这是你要的《达摩手札》。

"了尘的声音发颤，像被香灰呛了喉咙，"说好的，

取了武林盟主性命就还我女儿......"虚竹脚下一滑，踩着片烂菜叶摔了个四仰八叉。

黑袍人袖中寒光乍现，三枚透骨钉破空而来！"阿弥陀佛！"虚竹闭眼乱挥扫帚，

竹枝扫过青石板，竟误打误撞使出了罗汉棍法中的"一苇渡江"。只听"叮叮叮"三声脆响，

透骨钉全卡在扫帚头里，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黑袍人冷笑："悬空寺的扫地僧都这般了得？

""施主谬赞，"虚竹把扫帚横在胸前，突然发现竹枝间还挂着片烂菜叶，

"小僧这套'打猫棍法'，专治半夜偷菜的......哎？"话没说完，

了尘突然扑通跪下："虚竹师弟，此事万万不可声张！二十年前我犯下色戒，

那孩子如今在他们手里......""好个父女情深。"黑袍人袖中又滑出枚钢锥，

"可惜本座最见不得团圆戏码。"虚竹扛起扫帚拔腿就跑，嘴里嚷得比晨钟还响："救命啊！

掌门偷经书还养外室......"后山顿时热闹非凡。受惊的乌鸦扑棱棱飞起，

撞得钟楼铜钟"当"地一声巨响。虚竹慌不择路，

竟从十八盘天梯直冲而下——这青石阶平日香客要爬半个时辰，他愣是踩着扫帚当滑板，

眨眼就到了山脚。"小师父留步！"山门前突然闪出个邋遢道士，

破道袍上歪歪扭扭绣着"天下第一"。虚竹收势不及，连人带扫帚撞进对方怀里，

竟嗅到股混着酒香的酱萝卜味。"道、道长怎么知道小僧怀里有酱菜？

"道士拎着酒葫芦灌了一口，笑眯眯道："三更半夜带着《达摩手札》逃命，

小师父这经书莫不是菜谱？"虚竹一摸胸口，不知何时多了本泛黄经书。月光照在封面上，

那"手札"二字竟是用香油写就，此刻正幽幽发亮。"悬空寺要变天喽。

"道士晃着酒葫芦往云台镇方向走去，"告诉你们方丈，

就说玄机子讨二十年前那坛'般若汤'来了......"话音未落，

山道上传来密集脚步声。黑袍人带着十几个蒙面高手追来，

月光照亮他腰间玉佩——血玉中央赫然刻着"天剑"二字！"接着！

"玄机子突然把酒葫芦抛给虚竹，"泼他们！"虚竹手忙脚乱掀开葫芦塞，

顿时被酒气熏出个喷嚏。说时迟那时快，追兵已至眼前。小和尚闭眼乱泼，

酒水遇风凝成冰珠，打得黑衣人抱头鼠窜。"好一招'罗汉泼酒'！"玄机子抚掌大笑，

"明日《江湖月报》头条有了——悬空寺小僧夜战群魔，醉仙酿冰封十八盘！

"虚竹正要答话，忽觉后颈一凉。黑袍人的钢锥抵在命门，

声音阴冷如地府寒泉："把经书交出来。""施主想要早说嘛，"虚竹突然转身，

手里经书"哗啦"展开，"小僧给您念段《地藏经》超度可好？"月光穿透经书，

在地上投出古怪纹路。玄机子眼睛一亮，酒葫芦凌空掷出，正撞在黑袍人腕间要穴。

钢锥落地瞬间，道士已拎着虚竹飘出三丈开外。"小和尚记住了，"玄机子的声音随风飘来，

"下回往酒里掺点辣椒面，保准呛得他们找不着北......"晨光微熹时，

虚竹抱着扫帚瘫在藏经阁前。了尘大师的禅房门窗紧闭，

门缝里渗出缕缕青烟——据说是在焚香忏悔。只有小和尚知道，那烟味里混着淡淡酒香，

像极了昨夜山道上那坛"般若汤"的味道。

第二章 酒肆奇遇云台镇的青石板路上飘着卤煮香气，虚竹抱着扫帚蹲在烧饼摊前咽口水。

昨夜一场奔逃，怀里《达摩手札》硌得他胸口生疼，倒比化缘的钵盂还像个吃饭家伙。

"小师父，新出炉的梅干菜烧饼来一个？"摊主大娘笑得像尊弥勒佛，

"悬空寺的师父们常来光顾，上月了尘大师还赊了三十个......"话音未落，

虚竹突然被拎着后领提溜起来。玄机子满身酒气贴过来："老板娘，

这账记天剑门司徒掌门头上。"说着往虚竹怀里塞了个油纸包，

里头水晶虾饺的鲜香直往鼻子里钻。"道、道长！"虚竹挣扎着落地，

"我们出家人不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

"玄机子掀开酒葫芦灌了一口，突然把虾饺抛向空中。虚竹下意识使了招"罗汉托钵"，

虾饺稳稳落回掌心，半滴醋都没洒。邋遢道士抚掌大笑："妙极！这招该叫'饿虎扑食'！

"说着晃进"醉仙居"，破道袍扫过门槛时，金线绣的"天下第一"正勾住片咸鱼干。

酒肆里说书人惊堂木拍得震天响："话说那玄机道长，昔日在洞庭湖上，

踩着醉仙步独斗十二连环坞水匪，一壶竹叶青泼出八卦阵......""噗！

"角落里突然喷出酒水。众人望去，只见个乞丐似的道士醉卧长凳，

口水把《江湖月报》浸透大半。小二苦着脸抽走报纸，

突然"咦"了一声——"武林盟主暴毙"的标题旁，

被酒水晕染的山川纹路竟与云台山一模一样！玄机子抄起酒葫芦往柜台一磕："小二，

温两碗黄酒，一碟茴香豆......"话音未落，门口珠帘"哗啦"作响，

锦衣公子带着寒气闯入，腰间玉佩泛着青光。"玄机子！你躲债躲了三年！

"司徒星剑鞘砸得酒坛乱颤。虚竹缩在角落啃虾饺，突然发现这公子哥的玉佩，

与昨夜黑袍人那块形制相同，只是血色换作青芒。道士醉眼乜斜："小司徒，

你爹当年在怡红院......""住口！"剑光如雪练横空。虚竹正要惊呼，

却见玄机子似醉汉仰倒，食指往剑身轻轻一弹。"叮"的一声，司徒星连退三步，

剑尖竟凝出冰碴。"天罡剑法讲究气吞山河，"玄机子鹞子翻身坐上房梁，

"你使出来倒像闹肚子的鹌鹑。"酒肆里爆出哄笑，说书人趁机钻进柜台，

把惊堂木顶在头上当盔甲。司徒星面皮涨得通红，剑招陡然凌厉。玄机子却像风中柳絮，

总在剑刃及身时堪堪避开。有回剑尖挑破他衣襟，竟露出里头绣着牡丹的肚兜！

"道兄好品味！"门口卖胭脂的胡商吹了声口哨。玄机子顺势旋身，道袍如伞盖张开，

"天下第一"晃得人眼花："这是当年峨眉掌门输给我的彩头......"突然寒光乍现。

三枚透骨钉破窗而入，直取玄机子后心。虚竹抄起醋壶掷出，陈年老醋与暗器相撞，

酸雾弥漫中响起"滋滋"声——青石地砖竟被蚀出几个小坑！"屠长老来得正好！

"玄机子拎起虚竹后领，"来来来，给你介绍个小朋友。"说着把两人往当中一推。

司徒星收势不及，剑锋直刺屠长老面门，黑袍人袖中钢锥急忙格挡，"当啷"一声迸出火星。

趁这当口，玄机子闪到柜台后，抄起酒坛往地上一摔。琥珀色的"醉仙酿"汩汩流淌，

竟在地面汇成八卦图形。屠长老钢锥刚要出手，脚下突然打滑，

九环钢锥"咣当"砸在自己脚面。"哎呦喂！"屠长老单脚乱跳的模样，

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秃鹫。玄机子倚着酒缸笑道："这招'醉打金枝'，专治腿脚不利索的。

"司徒星突然剑指虚竹："悬空寺的小贼！昨夜盗走的经书呢？"满堂目光齐刷刷射来。

小和尚急中生智，展开《达摩手札》高诵："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舍卫国......"正午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经书上，地面忽然现出山水投影。

玄机子眼睛一亮，酒葫芦凌空掷向东南角的酒缸。"哗啦"一声，缸底露出条密道，

霉味混着酒香扑面而来。"追！"司徒星刚要动身，却被屠长老按住："少主，正事要紧。

"两人眼神交汇间似有寒芒闪过，虚竹突然觉得，

这对主仆倒像戏台上的皮影——线头都攥在别人手里。

玄机子把半只烧鸡塞给虚竹："小和尚，想不想看天剑门跳大神？"说完拽着他跃入密道。

黑暗中有鼠群窸窣逃窜，虚竹摸着潮湿的砖墙，

忽然想起达摩洞壁画的"猛虎下山"——那虎爪方位，竟与砖缝走向暗合。"道长，

往左三步！"虚竹脱口而出。玄机子顺势一滚，原先立足处"嗖嗖"射过一排弩箭。

道士扭头笑道："你们悬空寺教扫地僧堪舆风水？"前方渐有光亮。

司徒星的声音隐约传来："......盟主佩剑必须到手，

那耶律宏达的狼毒掌......"虚竹正要细听，怀中《达摩手札》突然发烫。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经书上的香油字迹竟开始游走，在密道石壁上投出星图般的纹路。

玄机子突然驻足，望着石壁喃喃自语："老陆头啊老陆头，

你倒是真会藏......""小心！"虚竹猛地推开道士。

屠长老的钢锥擦着玄机子耳畔飞过，在石壁上撞出火花。司徒星执剑而立，

剑锋映着那双发红的眼睛，倒像匹孤狼。"小司徒，"玄机子突然正色道，

"你可知二十年前，天剑门库房失窃过三坛女儿红？"趁对方愣神，他袖中甩出条咸鱼干，

"啪"地贴在司徒星额头。"啊啊啊！这是什么妖术！""西域秘制臭鱼符，

"玄机子拽着虚竹狂奔，"专破天罡剑气！"密道尽头传来水声。玄机子踹开朽木门，

但见飞瀑如练，彩虹横跨碧潭。道士把酒葫芦往潭中一抛："小和尚，走不走？

"虚竹回头看了眼追兵，咬牙抱住扫帚跳下。入水刹那，

他恍惚看见《达摩手札》上的星图与瀑布后的岩缝重合——那里头，

似乎藏着半截生锈的剑柄。第三章 密道追踪飞瀑轰鸣声中，虚竹死死抱住扫帚，

感觉自己像颗被扔进汤锅的素丸子。玄机子却踩着酒葫芦浮在水面，道袍鼓成个灯笼，

活脱脱济公戏水图。"咕噜噜......道长！"虚竹刚张嘴就灌了满口潭水，

"您这葫芦是船还是棺材板？""这叫醉卧江湖！"道士一甩袖子，

酒葫芦"嗖"地钻进瀑布。虚竹闭眼乱蹬，

扫帚头突然卡进岩缝——正是《达摩手札》星图标注的位置。水帘后别有洞天。

玄机子拧着道袍嘟囔："早知往酒里兑点香油，这瀑布闻着都馊了......"话音未落，

虚竹的扫帚"咔嗒"触发机关，石壁轰然中开，霉味混着羊膻气扑面而来。"好家伙！

"玄机子捏着鼻子，"耶律宏达这老小子，把漠北茅厕搬来了？"幽蓝磷火自洞顶亮起，

照见壁上诡异壁画：青面獠牙的魔神捧着酒坛，坛中涌出毒蛇般的黑潮。虚竹凑近细看，

突然"啊"了一声："这魔神袈裟纹路，

倒像达摩洞'降魔图'的镜像......""着啊！"玄机子酒葫芦往壁画某处一磕。

魔神手中的酒坛应声翻转，露出后面密室——司徒星正与个虬髯大汉对饮，

案上赫然摆着半截青铜剑！"陆天明那老匹夫诈死！"虬髯大汉声如破锣，震得洞顶掉渣，

"说好拿浩然剑换幽州十六城，竟用把腌酸菜的破铜烂铁糊弄本汗！"虚竹差点咬到舌头。

这耶律宏达头戴狼皮帽，腰别黄金弯刀，偏在颈间系条粉红汗巾，

活像话本里走串场的山大王。"汗王息怒。"司徒星斟酒的手直抖，

"家父已派人去寻真剑......""寻个屁！"耶律宏达摔了酒碗，

"本汗的狼毒掌二十年没尝过中原高手的血了！"说着双掌赤红如烙铁，

竟把青铜剑熔成铁水。玄机子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司徒星剑锋瞬间指向暗处："谁？！

""你爷爷！"道士摇摇晃晃现身，手里还拎着条风干咸鱼，"小司徒，

你家库房偷工减料啊，二十年的女儿红兑了三成马尿。

"耶律宏达眯起眼："你就是那个在漠北跳肚皮舞的牛鼻子？""承让承让，

"玄机子把咸鱼当剑使，"比起汗王在月圆之夜对狼嚎诗，老道我还差些火候。

"洞内突然杀机四伏。司徒星的天罡剑阵刚成型，虚竹怀里的《达摩手札》突然发烫，

经书自动翻到"降龙罗汉"页。小和尚福至心灵，脱口诵出段《楞严咒》，

声波撞上洞壁竟引发共鸣！"轰隆"一声，壁画魔神眼中的磷火骤亮，洞顶开始簌簌落灰。

玄机子眼睛一亮，咸鱼直刺耶律宏达胯下："看招！咸鱼突刺！""无耻！

"耶律宏达腾空闪避，狼皮帽却被咸鱼勾走，露出锃亮的光头。

司徒星见状竟"噗嗤"笑出声，剑阵顿时散了架。混乱中虚竹的扫帚勾住青铜剑铁水，

无意间使出"达摩棍法"中的"搅海式"。滚烫铁水泼在石壁上，

竟显出幅地图——云台山某处标着血红的狼头标记！"原来在这儿！

"玄机子酒葫芦往地图某处一砸。地面突然塌陷，四人齐刷刷跌进下层密室，

砸在个软绵绵的物件上。"哎呦喂！"陆盟主揉着腰从蒲团上爬起来，

"玄机老道你压着我假胡子了！"密室里烛火通明，棋盘上摆着半局残棋。

耶律宏达盯着陆天明，突然捶地大笑："好你个陆老儿！二十年前输棋耍赖，现在装死骗人！

""彼此彼此，"陆盟主捻着假胡须，"当年谁在漠北王庭扮女装探情报？

"玄机子突然掏出《江湖月报》："独家新闻！

漠北汗王与中原盟主不得不说的故事......"话音未落，

耶律宏达的狼毒掌与陆天明的浩然剑气同时袭来，把报纸震成碎片。

虚竹趁机展开《达摩手札》。月光透过气窗照在经书上，光影竟与棋盘走势重合。

小和尚福至心灵，拈起黑子往天元一落！"珍珑棋局！"陆盟主抚掌大笑，"小师父解得妙！

"棋盘应声裂开，真正的浩然剑缓缓升起，剑身云纹流动如活物。

司徒星突然踉跄跪地："这剑气......为何与我血脉共鸣？""傻小子，

"玄机子抛着酒葫芦，"你娘怀你时，天天用浩然剑切西瓜。"陆盟主突然老泪纵横，

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狼爪疤："二十年前魔教夜袭，

老夫不得已将亲生儿......""停停停！"耶律宏达突然扯下粉红汗巾挥舞，

"本汗是来看戏的？司徒小子，你爹拿假剑忽悠我，你说怎么赔？

"玄机子突然把虚竹往前一推："赔你个活佛要不要？这小和尚的经书能下酒，扫帚可防身，

买一送一附赠酱菜秘方......"话没说完，屠长老的钢锥破壁而入。密道突然塌方，

众人鸡飞狗跳往外逃。混乱中虚竹的扫帚勾住耶律宏达的裤腰带，

竟把漠北汗王挂在钟乳石上荡起了秋千。"小秃驴！"耶律宏达的狼皮帽倒扣在脸上，

"本汗要把你做成油泼面！""阿弥陀佛，"虚竹边跑边喊，"施主若放下屠刀，

小僧可赠您腌萝卜秘方......"晨光熹微时，一行人灰头土脸钻出山洞。

玄机子拎着半截咸鱼哼小曲，陆盟主扶着假胡子直喘气。

司徒星望着手中与浩然剑共鸣的玉佩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