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冬夜,雪粒子簌簌地砸在窗棂上,像是无数细小的冰刀。
房遗玉蜷缩在偏院的草席上,单薄的被褥早己被寒气浸透,手脚冻得发僵。
他盯着墙角那堆黑黢黢的煤块,思绪却飘回了前世——那个他本该活着的世界。
三天前,他还是一名机械工程师,在实验室里调试新型能源装置。
一场意外爆炸,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他的意识。
再睁眼时,他己成了大唐贞观年间房玄龄的庶子——房遗玉。
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房遗玉,生母是房玄龄早年的侍妾,因难产而亡。
自幼不受嫡母卢氏待见,被丢在偏院自生自灭。
嫡兄房遗首更是视他为眼中钉,动辄打骂克扣。
原主性格懦弱,逆来顺受,最终在某个冬夜,因炭火不足,活活冻死在榻上。
而现在的房遗玉,却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庶子。
"三郎,今日的炭敬减半。
"管事王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讥讽,"主母说了,你身子骨硬朗,冻不死的。
"房遗玉缓缓抬头,眼神冷冽如刀。
王福被他盯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后退半步。
"王管事。
"房遗玉嗓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记得,父亲每月拨给偏院的炭敬是二十斤,对吧?
"王福一愣,随即冷笑:"怎么?
三郎这是要查账?
"房遗玉没回答,只是站起身,径首走向墙角那堆煤块。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弄着煤块表面的灰烬,忽然捏起一小撮,在指腹间搓了搓。
"银丝炭的残渣..."他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王福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房遗玉缓缓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银丝炭是秦王府特供之物,父亲前日刚领了赏赐。
王管事,你说...这些炭灰,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偏院里?
"王福额头渗出冷汗,强撑着呵斥:"放肆!
你一个庶子,也敢污蔑主母私吞贡品?!
"房遗玉没再理会他,转身走向屋内唯一的取暖工具——一座破旧的煤炉。
炉膛内积满煤灰,烟道歪斜,显然是被人刻意破坏过。
"想冻死我?
"他冷笑一声,抄起铁钳,开始改造炉具。
前世的知识在脑海中翻涌。
他迅速调整烟道角度,利用气压差引导烟气下沉,再以石灰水过滤毒气。
简陋的材料限制了他的发挥,但至少能保证取暖时不被呛死。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
房遗玉点燃煤炉,蓝幽幽的火光在炉膛内跳跃,热气渐渐弥漫开来。
他长舒一口气,正要坐下休息,忽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砰!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房遗首带着西名家丁闯了进来,目光阴鸷地盯着炉火:"三弟,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偷用银丝炭?
"房遗玉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煤灰:"兄长这话从何说起?
我这炉子里烧的,可都是最劣等的石炭。
""放屁!
"房遗首厉喝一声,"来人!
给我搜!
"家丁们粗暴地翻箱倒柜,很快从床榻下搜出一包未拆封的银丝炭。
房遗首狞笑:"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房遗玉眯起眼,心中冷笑——栽赃?
真是拙劣的手段。
"兄长。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这包炭若是我的,为何连封泥都完好无损?
况且..."他忽然伸手,一把扯开房遗首的衣襟,几块银丝炭"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你!
"房遗首勃然大怒,抬手就要打人。
房遗玉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反手一记肘击砸在对方肋下。
房遗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脸色铁青:"你敢还手?!
""兄长若再动手,我不介意让全府上下都知道,是谁偷了秦王府的贡炭。
"房遗玉冷冷道。
房遗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阴狠道:"好,很好!
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说完,他带着家丁愤然离去。
房遗玉盯着他们的背影,眸色深沉。
他知道,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
翌日清晨,房府炸开了锅——主母卢氏中毒昏迷,而罪魁祸首,竟是房遗玉改造的煤炉!
大理寺差役冲进偏院时,房遗玉正坐在炉边喝茶。
他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神色平静:"大人,可是来拿我的?
"差役们面面相觑,为首的捕快沉声道:"房遗玉,你涉嫌以妖术毒害嫡母,跟我们走一趟吧。
"房遗玉放下茶盏,缓缓起身:"好。
"踏出院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煤堆,嘴角微微上扬——"游戏,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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