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长街雪·纸鸢飞北平琉璃厂的春雪总带着股子黏腻劲儿,青石板路上的积雪被踩成薄冰,映着街角纸鸢铺新挂的五彩幌子。
八岁的祝燕临攥着半块芝麻糖,跑得棉袍下摆鼓鼓囊囊,发辫上还沾着几片未化的雪花。
他回头冲跟在身后的程雪声招手,袖口露出半截猩红穗子——那是他趁母亲不注意,从绣绷上剪下来的边角料。
“雪声你看!”
祝燕临踮脚够着摊位上悬着的凤凰纸鸢,竹骨扎的尾羽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响,“这凤凰的爪子是我让刘师傅画的,像不像你昨天在学堂写的‘永’字?”
程雪声盯着纸鸢上那团歪扭的赭色,想起今早祝燕临把他的习字纸抢过去,用狼毫在凤凰爪子旁画了歪歪扭扭的“临”字。
他正要开口,忽觉头顶一暗,纸鸢被风卷着撞上飞檐,竹骨“咔”地折断,鲜艳的绢布碎成几片,飘落在结着冰的水洼里。
“糟了!”
祝燕临慌忙蹲下身捡残片,锋利的竹骨划破右手腕,血珠滴在凤凰眼睛上,倒像是替纸鸢添了抹 wept 的红。
程雪声见状,立刻从袖中掏出帕子要替他包扎,却被祝燕临推开:“不打紧!”
他把带血的残片塞进程雪声手里,指尖还带着雪水的凉意,“你收着,等天暖了我再扎个更大的,让凤凰爪子抓住琉璃厂的飞檐!”
程雪声捏着那片染血的绢布,上面“临”字的笔画被血渍晕开,倒像是凤凰展开的尾羽。
祝燕临腕上的血珠滴在他手背上,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城隍庙,祝燕临把自己的平安锁摘下来挂在他脖子上,说:“我娘说戴这个的人不会生病,雪声你戴着。”
“燕临,你疼吗?”
程雪声盯着那道浅疤,声音发颤。
祝燕临却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不疼!
你看,凤凰的血是红的,我的血也是红的,以后我们就是凤凰的爪子,谁也掰不开!”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腰间扯下新得的玉佩,塞进程雪声掌心,“这个给你,我娘说玉佩要成对儿戴才灵验。”
暮色漫过琉璃厂时,程雪声攥着带血的纸鸢残片和温润的玉佩,跟着祝燕临往胡同里走。
雪又下起来,祝燕临的棉靴踩在冰面上吱呀作响,忽然转身倒着走,冲他晃了晃手腕:“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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