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霓虹在落地玻璃上流淌成河,紫蓝交织的光瀑漫过定制的防眩玻璃,将苏晚的指尖染成细碎的虹。
她捏着香奈儿高定礼服的珍珠刺绣,拇指碾过领口处手工缝制的鸢尾花每颗珍珠都经过精修,圆润得过分规整,像沈砚之对她所有物的偏执。
吊牌还挂在内衬上,银线绣着“私人定制”的烫金字,却在今早被他随手塞进衣柜时勾住了蕾丝边,留下道浅灰色的折痕。
水晶吊灯从挑高十二米的穹顶垂落,上千片施华洛世奇水晶切割出冷冽的光,在她腕间的卡地亚镯子上碎成星子。
18K白金镯身刻着密镶钻石,内侧激光蚀刻着沈砚之的英文名缩写,贴合肌肤时总带着金属的凉意,比三个月前他第一次为她戴上时更沉那时她还会试图用卸甲油擦拭刻痕,首到某天清晨发现他握着她的手腕,用钻戒在镯面划出三道浅痕:“疼吗?
这样就和你的伤疤配套了。”
锁骨下方的吻痕还在发烫。
今晨道别时,他咬着她的睡衣带子扯向一侧,齿尖碾过突出的骨节时故意施力,像在标记某种易碎品。
现在那片皮肤泛着瘀青边缘的淡红,藏在深V领口后随呼吸轻颤,混着香奈儿N°5的尾调,在水晶灯下透出靡丽的光泽他总说这味道像她钢笔尖上的铁锈味,危险又迷人。
“砚之哥,这个香槟塔怎么摆呀?”
穿香奈儿的Blonde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贴过来,铂金色卷发扫过沈砚之的衬衫领口。
她喷着祖马龙的英国梨与小苍兰,甜腻的果香混着大卫杜夫雪茄的辛辣,在鎏金沙发上方形成古怪的气场。
男人指间的烟灰簌簌落在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上,深紫底色的鸢尾花纹路间,烟灰堆成小小的坟茔。
他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瞳孔是淬过冰的琥珀色,落在落地窗前的身影上时,虹膜边缘突然泛起极细的涟漪像有人用针尖在平静的湖面轻点。
苏晚背对着光,黑色真丝长裙的曳地尾摆扫过地面,薄纱罩裙下,蝴蝶骨的轮廓被灯光勾勒成半透明的玉片,肩胛骨间的蝴蝶胎记若隐若现,像只即将振翅的亡蝶。
腰肢收束处的手工褶皱随呼吸起伏,比香奈儿秀场上的模特多了三分真实的柔软。
她指尖划过裙摆的珍珠,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手同样骨节分明,却布满药渍的黄,不像沈砚之的手,永远带着雪松香水与雪茄的混香,指尖腹侧还有块薄茧,是握枪时磨出的印记。
转身时,眼尾的金粉恰好掠过水晶灯的折射光。
那是她今早特意用镊子贴上的碎钻,三小片菱形金箔缀在眼尾褶皱处,随着眸光流转会碎成流动的光,像狐狸在雪地里转过眼睛时,皮毛上沾着的晨霜。
Blonde的呼吸顿了顿,手中的香槟杯差点撞上鎏金桌角她终于看清,苏晚耳后还戴着枚极小的蝴蝶耳钉,铂金材质,翅膀边缘嵌着碎钻,正是沈砚之去年在佳士得拍下的那对“蝴蝶之吻”。
沈砚之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里还留着苏晚今早帮他系领带时指甲划过的痕迹。
他看着她腕间的镯子在灯光下反光,想起昨夜在车库,她靠在保时捷车门上,镯子磕在金属车身上发出清响,而他的舌尖正在她锁骨的吻痕上打转,咸涩混着香槟的甜,像在品尝某种带刺的果实。
“要摆成螺旋上升的弧度。”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只有Blonde能听见,指尖划过对方手腕时,故意擦过她新纹的蝴蝶纹身与苏晚毫无关联,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消遣。
Blonde娇笑着凑近,他却盯着苏晚绷紧的肩胛骨,漫不经心推开缠上来的手,“过来。”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她转身时己换上惯常的冷淡,眼尾金粉在灯光下碎成星子,唇角微扬的弧度像在冷笑。
沈砚之的指尖突然捏住她的手腕,在她惊惶抬眸时,将枚祖母绿戒指套进无名指。
宝石冰凉,抵着她后颈被他吻过的痣,而他的拇指正碾过她手腕内侧的旧疤,那里还留着他齿尖的形状。
“上周在拍卖会上看见的,”他的声音低下来,只有她能听见,“配你的眼睛,也配你的血。”
周围传来吸气声,Blonde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苏晚知道,这是标记,是所有权的宣示,就像他总在她身上留下各种印记——锁骨的吻痕、腰侧的齿印、胸口的“SY”纹身,像给金丝雀系上镶满尖刺的项圈。
玄关处的鎏金屏风发出轻响,管家的通报声像块冰碴子掉进热汤。
苏晚的脊背骤然绷紧,后颈的碎发都竖了起来那是猎物感知到毒蛇吐信时的本能。
周明宇的古龙水混着铁锈味涌进鼻腔,藏青西装是杰尼亚新季定制,垫肩比上次宽了半寸,衬得他肩膀像把锋利的刀。
领口的碎钻袖扣在水晶灯下流转着冷光,正是这枚袖扣,曾在她手腕内侧划出三厘米长的血口,现在被沈砚之的拇指碾过,痂痕还带着微微的麻痒。
“沈总,许久不见。”
周明宇举杯时,袖口擦过香槟塔的水晶杯,发出细不可闻的摩擦声。
他的视线掠过苏晚无名指的祖母绿戒指,唇角扬起的弧度像条正在绞杀猎物的眼镜蛇。
沈砚之的手扣上她腰窝的瞬间,苏晚听见自己肋骨发出轻响。
他的拇指碾过她腰侧的软肉,指腹的薄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西装面料下的肌肉绷成钢铁,隔着单层真丝薄纱,她能数清他胸肌收缩的纹路。
“周公子的袖扣,”沈砚之突然开口,指尖划过苏晚腰侧的齿印,那里还泛着淡红,“和上个月在法医中心看见的碎玻璃片,切割角度很像。”
声音漫不经心,却在“法医中心”西个字上加重了尾音,掌心突然收紧,将她的肋骨压进自己胸腔,仿佛要把她嵌进骨血里。
周明宇的瞳孔缩成针尖,他当然知道沈砚之在说什么两周前,某具沉在黄浦江的尸体手腕内侧,嵌着和他袖扣同样材质的碎钻。
此刻他转动袖扣,钻石切面恰好扫过苏晚裸露的肩膀,留下道极浅的红痕:“沈总说笑了,我不过是学沈总,喜欢在猎物身上留个记号。”
沈砚之忽然笑了,指尖滑进苏晚的发间,捏住她后颈的蝴蝶骨,指腹碾过她跳动的脉搏,“我的猎物,从不需要记号——”他突然低头,在苏晚惊惶的吸气声中,隔着薄纱咬住她锁骨的吻痕,齿尖碾过瘀青处,“她们的骨血里,早就刻着我的名字。”
香槟塔的水晶杯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周明宇的指节捏得泛白,袖扣的碎钻划破掌心,血珠滴在波斯地毯上,恰好落在沈砚之烟灰堆成的小坟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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