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命运的骰子七月末的暴雨像倒悬的银河,我攥着皱巴巴的彩票在巷子里狂奔,胶鞋踩过水洼溅起半人高的泥花。
路灯在雨幕里晕成昏黄的光斑,转角处"再来一瓶"的霓虹灯广告牌正一闪一灭,红色光影映在湿漉漉的墙面上,像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裤袋里的手机又在震动,屏显上跳动着"市立医院肿瘤科"的号码。
我腾出一只手把彩票塞进贴身口袋,指甲几乎掐进掌纹——这是今天第三次催费电话,距离护士站那句"再不缴费就停药",刚过去四十七分钟。
"王建军先生吗?
"接线员的声音像块冻硬的馒头,"您儿子王豆豆的化疗费用已拖欠三天,根据院方规定——""明天一定缴!
"我对着话筒嘶吼,雨水顺着下巴灌进领口,"今天发薪日,我刚从工地下来——"话没说完,脚底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青石板上。
彩票从口袋滑出,乘着水流漂向墙角的阴沟。
"操!
"我顾不上膝盖的刺痛,扑向那片粉色纸片。
指尖即将触及时,后领突然被人狠狠拽起,惯性让我撞进湿漉漉的雨衣里。
"走路长点眼。
"沙哑的男声在头顶炸开。
穿黑雨衣的男人松开手,金链子在领口晃出一道冷光——是街口"鸿运彩票站"的老板,我今早刚在他那儿买了生平第一张彩票。
"谢了。
"我狼狈地爬起来,彩票边角已浸了水,万幸号码还清晰。
男人盯着我手中的彩票,雨帽阴影里的眼睛闪了闪,突然笑道:"兄弟最近手气不错?
我看你连着三天都来买同一组号码。
"我没搭话,把彩票折好塞进内袋。
远处医院的轮廓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急诊楼顶的红十字灯刺得人眼眶发疼。
八岁的豆豆此刻正躺在六楼病房,光头贴着退热贴,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坠进苍白的血管。
冲进医院大厅时,电子钟显示20:59。
我躲在消防通道里掏出手机,手指发颤地打开本地台的开奖直播。
女主持人的红裙子在镜头前晃成一片模糊,直到她念出第一个号码:"07!
"我浑身血液突然逆流。
掏出彩票的手在发抖,第二排第一个数字——07,一模一样。
"接下来是14!
"第二个数字吻合。
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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