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盯着屏幕上那个无限循环的递归函数，霓虹灯牌的光晕透过破碎的玻璃幕墙，在他苍白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伤痕。
这是第27次尝试修复这个本不该存在的BUG——段简单的冒泡排序算法，却在运行时不断吞噬相邻代码段。
"叮！
"保温杯与无线充电座接触的瞬间，枸杞在沸水中爆开的声响惊得他手指一颤。
机械键盘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嘶鸣，G键弹簧崩飞时在亚克力隔板上凿出裂痕。
他忽然意识到整层办公室安静得异常，连机箱风扇的嗡鸣都消失了。
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显示02:47，但落地窗外本该车水马龙的科技园主干道漆黑如墨。
中央空调出风口垂下的灰尘凝成诡异晶体，在显示屏蓝光中折射出六边形光斑。
当他伸手触碰时，晶体突然爆散成无数个"Hello World"字符串。
"警告：堆栈溢出。
"血红色弹窗在屏幕中央炸开，林深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代码编辑器里蠕动。
那个虚像突然转头露出祖父的脸——那位毕生研究甲骨文数字化却突发心梗死在机房的老程序员。
液态金属从键盘缝隙渗出，顺着指尖爬上他的腕骨。
工牌吊绳突然收紧，金属镶边刻印出象形文字般的纹路。
当第28次编译开始的瞬间，显示器迸发的强光将整个世界染成克莱因蓝。
无数银白色机械蠕虫从主机箱涌出，它们的复眼由CSS色值代码构成，口器喷射的酸液带着SQL注入语句。
林深本能地敲击祖父教他的甲骨文指令，液态金属在掌心凝结成青铜色键盘，键帽上浮动着《考工记》中的营造法式图文。
"封！
"随着回车键重击，十六进制光流从键盘喷薄而出。
蠕虫群在数据洪流中扭曲成莫比乌斯环，却在即将消逝时突然坍缩成黑洞。
黑洞中心浮现出带血丝的眼球，瞳孔深处闪烁着与他工牌相同的甲骨文烙印。
机房深处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一本蒙尘的《C语言程序设计》自动翻开，泛黄的书页显现出血字："仓颉协议第零条：所有代码终将获得生命"。
林深手背的静脉血管开始凸起，蓝光在皮下流动成电路板纹路。
当他试图触碰那本书时，整面落地窗轰然炸裂。
数据蠕虫的残骸在月光下重组为巨型服务器机架，锋利的硬盘阵列如同兽齿般咬合而下。
青铜键盘迸发火星，液态金属顺着肘关节逆流而上，在他右臂铸造成由0/1二进制浮雕构成的臂甲。
"死循环该结束了。
"林深嘶吼着将臂甲插入地面，甲骨文指令如野火般顺着网线蔓延。
整栋写字楼的应急灯同时亮起，在玻璃幕墙上投射出巨大的卦象图案。
服务器机架在卦象中分解为原始数据流，最终凝成颗黑色晶体嵌入他的键盘。
晨光初现时，林深发现工牌背面浮现出暗纹：在"程序员·青铜级"字样下方，多出行小篆注释——"仓颉氏第七代传承者"。
电脑自动登录进深网论坛，置顶帖标题正在渗血：《致后来者：不要相信任何自称导师的...》他刚要点击，窗外突然传来电动车急刹声。
一道缠绕着蓝色电弧的外卖箱撞破走廊隔断，箱体上的美团标志正在融化成液态金属。
浑身缠满充电线的骑手摘下头盔，露出左眼电子义眼猩红的光芒："菜鸟，你的递归函数漏了个终止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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