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诊疗室的灯光很柔和，陈宇抬手看了眼腕表，距离下一个预约还有二十分钟。
他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病历本，新病人的资料就躺在那薄薄的纸页之间——孟天行，45岁，某知名企业集团CEO，主诉：重度焦虑。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三下午，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诊疗室的地板上投下条状的影子。
陈宇转身，目光掠过墙上的心理咨询师证书，那个被刻意忽略了年份的证书。
他走到办公桌前，指尖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轻轻敲击，调出了孟天行的完整档案。
"陈医生，孟先生到了。
"护士莫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温和而专业。
"请他稍等，"陈宇的声音平静，"我需要五分钟。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右手边抽屉的最底层，取出一个黑色的记事本。
本子已经有些年头了，边角有些磨损。
他快速翻到新的一页，写下今天的日期，和一行字：计划开始。
关上记事本时，陈宇的手指有一瞬间的颤抖。
他闭上眼睛，用力握了握拳，等待那阵轻微的眩晕感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脸上已经挂上了专业而亲和的微笑。
"请进。
"他说。
门开了，孟天行走了进来。
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完全看不出任何焦虑的痕迹。
但陈宇很清楚，越是表面平静的水面下，往往暗流涌动。
"孟先生，请坐。
"陈宇指了指诊疗椅，自己则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第一次见面，我们先聊聊你最近的状态？
"孟天行在椅子上坐下，姿态从容。
他略微松了松领带，说："陈医生，我最近总是睡不好。
""嗯，"陈宇拿起笔，在病历本上记录，"具体表现是？
""我会梦到很多年前的事。
"孟天行停顿了一下，"那些本该被遗忘的往事。
"陈宇的笔尖顿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写了下去。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大概三个月。
"孟天行说，"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偶然，但现在几乎每晚都会惊醒。
"陈宇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捉摸的东西。
"你梦到的都是些什么？
""零散的片段。
"孟天行的声音略显沙哑，"有一个人，一直在看着我。
那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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