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江翊宸眼底结冰的模样。
男人修长手指捏着泛黄的亲子鉴定，鎏金袖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漫不经心地将报告扔进香槟塔，气泡酒裹着纸屑在波斯地毯洇开暗痕。
"江家养你二十年，就教你怎么当商业间谍？
"订婚宴水晶灯突然炸裂，宾客尖叫中我被拽进露台。
江翊宸的龙涎香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拇指重重碾过我锁骨处的朱砂痣，那里藏着微型摄像机。
"还记得十年前孤儿院那场火吗？
"他呼吸喷在我耳畔，"你逃出来时，有没有听见铁门外的哭声？
"腕表开始发烫，这是时空回溯系统的警告。
我正要启动装置，江翊宸突然咬破我后颈。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时，我听见系统刺耳的警报。
警告！
宿主血液样本被截取，世界线正在重构——宴会厅骤然大亮，我看见十八岁的自己站在旋转楼梯上。
江翊宸握着我的手教跳华尔兹，月光漏过他睫毛在鼻梁投下蝶影。
那时他掌心还没有枪茧，白衬衫沾着佛手柑香。
"别怕。
"记忆里的少年声音清润，"就算你不是江家血脉..."后面的话被爆炸声吞没。
我蜷缩在露台角落数回溯次数，第七次重生时终于发现江翊宸书房的暗格。
天鹅绒衬布里躺着十二支记忆标本，每支标签都是我的名字。
最新那支储存着昨天凌晨的画面：江翊宸将注射器扎进心脏，淡蓝色液体顺着导管流进培养舱。
舱内漂浮着与我眉眼相似的少女，营养液里沉浮着带编号的脐带血袋。
腕表突然迸发强光，江氏老宅所有监控画面涌入脑海。
我看到五岁的江翊宸蜷缩在地下室，攥着烧焦的蝴蝶发卡在实验日志上写满"妹妹"；二十岁的他站在法医室，颤抖着给一具焦尸戴上婚戒。
"找到你了。
"江翊宸的声音混着电子杂讯在虚空中震荡，他扯开领带露出颈侧条形码，"这是你第七次试图拯救根本不存在的江氏集团。
"我摸到后颈凸起的芯片，突然想起系统启动那晚的机械音：世界编号89757正在载入，宿主身份：江翊宸第七代克隆体。
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江翊宸的枪口抵住我眉心。
身后电子屏突然亮起，江氏医疗中心的冷冻舱矩阵铺满整面墙，每个舱内都是闭着眼的我。
"欢迎回家。
"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我听见十二年前的自己在火海中哭泣。
江翊宸的泪落在我染血的婚纱上，这次他终于抓住了坠落深渊的蝴蝶。
腕表指针逆时针转动的刹那，水晶吊灯炸裂的玻璃碴从地板飞回天花板。
江南怡看着香槟杯里上升的气泡，知道第三次时空回溯开始了。
"南怡，该切蛋糕了。
"江翊宸的声音裹着薄荷糖的凉意，他今天穿着银灰色高定西装，领口别着那枚她亲手做的矢车菊胸针——十分钟后这枚胸针就会沾上他的血。
江南怡垂眸藏住眼底暗涌。
三天前父亲坠楼的新闻冲上热搜时，她正在巴黎挑选订婚戒指。
那个永远板着脸教她看财报的男人，最后留在监控画面里的身影单薄得像片枯叶。
"系统提示：阻止江氏集团股权变更，剩余回溯次数2/3。
"机械音在耳蜗震动，腕表表盘浮现血色倒计时71:59:59。
她借着拢头发的动作按住微型耳机："李秘书，立刻冻结二叔的海外账户。
"宴会厅突然断电，尖叫声中有人撞翻香槟塔。
江南怡摸向腰间电击器，却被江翊宸扣住手腕按在钢琴盖上。
黑胶唱片还在旋转，月光透过他睫毛在鼻梁投下蝶影。
"小怡知道肖邦的《雨滴》为什么有42个重复音吗？
"他指尖划过她锁骨处的朱砂痣，那里藏着纳米摄像机，"就像困在回溯循环里的人..."枪声打断了他的话。
江南怡看见二叔举着消音手枪从露台阴影走出，江翊宸的白西装在胸口绽开红梅。
他踉跄着将她护在身下时，矢车菊胸针的别针扎进她掌心。
"别哭。
"江翊宸沾血的手指在她唇畔描摹，眼底泛起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下次记得检查钢琴凳下的文件..."腕表突然发烫，时空裂缝在头顶撕开。
江南怡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江翊宸颈侧闪过的条形码，那串数字与父亲保险柜里的实验日志编号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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