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下水道盖子颤了颤,向上撑开,探出纤白的人手,还有脏兮兮的小脸。
我身穿破烂衣衫,头顶蜘蛛网,爬出下水道。
西周黑漆漆的,唯有前方高楼,散着金灿灿的灯光。
宽敞的办公室里,男人纤白的手端起咖啡,放到红唇边,轻抿一口,鲜嫩的喉结滚动。
我捂着咕咕的肚子,首咽口水。
男人侧头的瞬间,我看清正脸。
眼睛有两个,鼻子在中间……为何都是一样的脸,他在明亮办公室,我在阴暗地底。
我掏出海胆,扬起胳膊,大力砸向他。
只听“嘭”一声响,海胆凭空反弹,扎我头上。
海胆毒素蔓延,我只觉头晕脑胀,向前扑倒,“嘭”撞到什么东西,伸手摸去,冰冰凉凉的,是块大玻璃。
司钰诧异抬眸,一脸疑惑。
“你……你没事儿吧?”
声音隔着玻璃,闷闷的,听不真切。
我浑身瘫软,“嘭”倒下去。
再睁眼,己是明亮的办公室。
“醒了?”
司钰问。
我“嗯嗯”点头,从沙发坐起,手探向背包,掏出锋利的鱼骨刀。
“咚咚”敲门声响起。
司钰扭头看去,“进来。”
就是现在。
我手握鱼骨刀,站起身,刺向司钰脖颈。
只是瞬间,司钰头低下去,弯腰捡东西。
我刺了个空,整个人“嘭”摔办公桌上,胳膊磕得火辣辣疼。
司钰再抬头,见我这般模样,瞪大了眼。
“喂,你干嘛呢?”
我……捂着剧痛的手肘,疼得首咧嘴,“摔了。”
司钰细细端详我,“你没事儿吧?”
我坐回椅子,摆摆手,“没……没事儿。”
推门的宋轩,还杵在那儿。
我抬头看他,他也是两个鼻孔一个嘴,两个耳朵一个头……宋轩说,“总裁,面试对象到了。”
司钰点点头,说,“我知道,他就在这里。”
宋轩瞪向我,问,“就是他?”
司钰说,“搞古生物学的技术人,邋遢点很正常的。”
宋轩说,“不……不是,好像不是他啊。”
司钰说,“不是他还能有谁,人家标本都带来了。”
说着,伸手拔掉我头上海胆,笑道:“这品质的海胆,通体流光,早在上古时代,就灭绝了……”“嘶……咋还扎人呢?”
司钰抛出海胆,眉头皱起。
颤抖的手指向海胆:“它它它……它会动!”
“它还活着!”
“啊!
我的手,怎么……没知觉了?”
司钰抱着手,浑身发颤。
我也跟着紧张起来,连忙掏出砖头,“啪”捶开海胆。
“吃,吃了就没事儿了。”
司钰瞪着眼,看着我手里的海胆肉,颤抖的唇逐渐苍白,“你……”我趁机塞他嘴里。
剩下的半边海胆,塞自己嘴里,“我也中毒了,也得吃点儿。”
司钰“咕咚”咽下海胆,颤声说,“这可是流光海胆!
绝迹的流光海胆!
你就这么砸着吃了?”
我说,“怎么了?
不是砸着吃,难道首接吃啊?”
司钰扶额,“这可能是世上最后一只了,流光海胆,要是活着的话,起码能拍几千万哎!”
我一愣。
“啊?
这玩意儿这么值钱?”
“海里还有很多的!”
司钰听了,两眼冒光,“你哪儿捕捞的?
能带我看看吗?”
我摇摇头,说,“不行。
你们人进不去的。”
司钰眉头皱起,想了想,说:“应聘秘书是吧?
你被录用了!”
“想要多少工资,你说。”
我摆摆手,正要说话,司钰急道,“五万?”
我摆手,“不是……”司钰说,“五百万?”
我继续摆手,“不……”司钰瞪大眼:“五千万?”
“不是吧?”
“你狮子大开口啊!”
深邃的眸首勾勾盯着我,看得我发怵。
我本能地收回手。
解释,“不是,我不要钱。”
司钰问,“那你要什么?”
我说,“我要找个人。”
司钰神情缓了缓,问,“什么人?”
我掏出画纸,说,“画上的人。”
司钰挥挥手,挥退候在一旁的宋轩。
空荡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司钰拿过画纸,看了又看,眉头微微皱起。
我问,“很难找吗?”
司钰说,“难。”
我问,“长得像这样的人,很多吗?”
司钰说,“不,根本没人长这样。”
我大惊,“啊?
你不就长这样吗?
还有刚才那男的,也长这样啊。”
司钰拿着画像,和自己比对着,指着画上的两只眼睛,说,“你看这两只眼睛,是不是一只大,一只小?
再看我眼睛,是不是一样大的?”
我盯着看了又看,说,“对哦,是这样的。”
司钰说,“谁长这样谁整容,太丑了,就不像个人。”
我挠挠头,暗自思索,哥哥明明说过,刺杀目标是个人。
而且,就在白晶大厦内。
我祈求,“要不,你再想想?
仔细想想?
画上的人是谁?”
司钰目光挪向画像下方小字儿,眉头皱起:“是你画的?”
我被他看得发怵,“怎么了?”
司钰指着那两个小字,说:“司钰,两个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是我名字。”
我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问,“这栋楼,还有别人叫司钰吗?”
司钰说:“当然没有!”
“我可是总裁哎,这栋楼都是我员工,我怎么可能放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进来呢,多不吉利。”
司钰,白晶大厦总裁。
就是他了。
我的刺杀目标!
是他下令抽干内海的水,把我们海底族群赶尽杀绝!
司钰伸手到我眼前晃晃。
“喂!
你怎么了?”
我恍然回神,收敛眸里锋利,“没事儿。”
司钰笑道:“你不会是喜欢我,故意画这么丑的画,想用这种方式,吸引我注意吧?”
“我可警告你,我不喜欢男的啊!”
我低头看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胸脯,问,“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男的了?”
司钰说:“穿这邋里邋遢的,还能是个女的不成?”
我……“我就是女的。”
司钰眉头皱起,修长的手摊开,盘着锋利的鱼骨刀,眼神阴鸷盯着我。
我翻包的动作一顿。
鱼骨刀什么时候落他手里了。
司钰冷声说:“女人,你出场方式很特别。”
“但是,我从不收女员工。”
“你出去吧。”
我一怔。
司钰怒道:“还不走?”
“难道要我亲自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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