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深夜十一点十七分,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大伯的号码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电话接通的瞬间,电流杂音里传来他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的声音:"娃,你奶快不行了,连夜回来见最后一面......"话音未落,听筒里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蜂鸣声,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沁满冷汗,车载导航显示还要两小时才能到家。
车灯刺破浓稠的夜色,途经那座横跨枯河的石桥时,挡风玻璃上突然啪嗒落下几滴腥臭的液体。
抬头望去,一群乌鸦正密密麻麻盘踞在桥栏上,它们漆黑的喙间还挂着肉丝状的不明物体。
村子像被浓稠的墨汁浸透,三盏路灯在百米外摇晃着昏黄的光晕,照得路面的碎石泛着惨白的光。
我抱着行李快步走过老祠堂,褪色的朱漆门板突然被风撞开,腐朽的梁柱间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看见供桌上摆着两碗发黑的米饭,筷头插着已经干瘪的香烛。
推开家门的刹那,一股腐肉混着香灰的气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的座钟停在三点十七分,电视屏幕映出我惨白的脸,而本该挂着全家福的墙面上,只剩四枚锈迹斑斑的钉子。
我喊出的每个字都像被黑洞吞噬,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在回响。
二楼奶奶的卧室门虚掩着,老式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我颤抖着推开房门,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褪色的碎花床单上,上面整齐摆放着奶奶生前最爱的蓝布衫,领口处却沾着暗红的污渍。
床头的铁皮饼干盒敞着盖,里面除了几枚生锈的硬币,还压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红墨水歪歪扭扭写着:"别信他们......"后院柴房的门把结满蛛网,用力推开时,门板内侧赫然印着五道新鲜的抓痕。
手机光照亮地面的瞬间,我差点窒息——潮湿的泥土堆成规整的长方形,边缘还残留着指印状的凹陷。
突然,泥土深处传来指甲刮擦青砖的声响,那声音越来越近,混着含混不清的呜咽:"钱......我的钱......"戴着玉镯的手破土而出时,镯面的裂痕里还嵌着暗红色的泥土。
我想尖叫,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掐住。
奶奶的白发沾满泥浆,腐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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