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的黄昏被撕成三块。
东岸的唐船甲板上,玄奘袈裟染着贞观十三年的铜锈色,锡杖九环在反常重力下叮当作响;西岸的南宋渔舟桅杆挂着盏琉璃灯,暖黄光线中隐约可见“绍兴元年”的税牌;而江心漩涡之上,一块泛着量子银蓝的青铜碑正刺破时空——碑面《金刚经》每个梵文都在分裂,上一瞬是“应作如是观”,下一刹变成“龙血浸琉璃”。
沙僧的降妖杖突然自鸣,杖头雕刻的流沙河妖睁开了第三只眼:“师父,江底有东西在吃历史。”
逆鳞暴走白龙马的嘶鸣带着金属刮擦声。
敖烈左前蹄的银鳞片片倒竖,龙血不是滴落而是向上飘浮,在1.3倍重力中凝成血晶。
那些晶体撞上青铜碑的刹那,江面突然现出七重倒影——最清晰的画面里,牧童打扮的金蝉子正用青竹簪剜龙鳞,被按在祭坛上的白龙竟生着敖烈的鎏金竖瞳。
“八百年前的伤……”白素贞蛇尾刚触及水面,整条钱塘江突然坍缩成莫比乌斯环,她眉心的镜片残渣开始逆向生长。
袈裟里的平行宇宙法海踏着香火毒雾降临,绛红袈裟每一针脚都在渗出宋式折枝梅。
紫金钵盂倒扣的瞬间,夕阳在三个时空维度同时畸变:唐船上的玄奘看到血月表面浮现机甲残骸;渔夫望见月轮中坐着戴金箍的少女;而敖烈龙角接收到的,是2077年雷峰塔遗址的量子广播。
“施主们可知,你们都是镜像的残次品?”
法海指尖拈着片龙鳞,鳞上DNA双螺旋正被梵文篡改。
婴儿啼哭的维度裂缝孙悟空的金箍棒刚要挥出,江底突然传来贯穿三界的啼哭。
青铜碑应声炸裂,飞溅的铜锈在时空中划出七十二道裂痕——每条裂缝里都蜷缩着许仙的傀儡分身。
沙僧的降妖杖自动劈向水面,杖头妖眼流出血泪:“是子母河的胎狱回响!”
一块镜片嵌入玄奘腕间舍利,他看见十世前的自己站在青铜门前,门内机械齿轮咬合声与佛钟共振。
镜奴的初现当最后一缕阳光被黑洞般的钵盂吞噬,江面浮出无数透明人形。
这些镜奴族的手指是游动的碑文,胸口镶嵌着因果镜碎片。
为首的镜奴长老伸手触碰唐船,船体瞬间覆盖北宋青瓷釉色:“法师,你们在第三千六百个平行时空里都失败了。”
白素贞突然剧颤——她尾鳞上八百年前的齿痕,正与某个镜奴颈后的烙印共振。
末句钩悬“故人重逢,何不共饮劫火?”
法海含笑捏碎龙血琥珀。
江心旋涡陡然展开成克莱因瓶,瓶口吐出半具未来机甲残骸,驾驶舱内赫然是生着龙角的敖烈克隆体。
玄奘腕间舍利突然射向青铜门,门缝溢出的却不是西海潮声,而是小青的蛇婴啼哭——那哭声带着双重音轨,一声在绍兴元年的渔船,一声在量子态的雷峰塔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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