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蛊逆世·第一章 噬灵初现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青岩镇的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混着暗红血水,在坑洼的街道上蜿蜒成河。
楚逸蜷缩在自家铁匠铺的废墟里,潮湿的木屑扎得后背生疼,怀里死死护着半块刻着火焰纹路的青铜残片。
这是父亲临终前塞进他掌心的东西,边角还带着温热的血渍,此刻正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烫得像是块烧红的烙铁。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叫,东邻李伯的呼喊混着铁器入肉的闷响,被暴雨冲刷得支离破碎。
楚逸咬着下唇不敢出声,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透过坍塌的木梁缝隙,他看见三个人影踏着积水走来,靴底碾碎漂浮的尸身,溅起的血珠在雨幕中划出狰狞的弧线。
为首的灰袍人肩头盘踞着一条鳞片泛着幽蓝的蜈蚣蛊,每节躯体都在吞吐毒雾,所过之处,路边的野草瞬间枯萎卷曲。
“找到了!
这小子身上有灵气波动!”
粗粝的喊声惊飞了檐角避雨的夜鸦。
楚逸浑身发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认得这人腰间的紫金令牌——凌云宗外门执事,三天前还曾笑着接过父亲打好的马掌,此刻却像看待猎物般俯视着他。
“不过是个未觉醒的杂役,也值得大长老亲自出手?”
右侧的刀疤脸嗤笑,腰间悬挂的竹筒里传出窸窸窣窣的躁动,竹筒表面刻满的驱虫咒文在雨中发出微光,“莫不是弄错了?”
灰袍人抬手制止同伴,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楚逸怀中的青铜残片:“这是上古噬灵蛊的契约信物,能感应到它的人,必定是......”他的声音突然低沉,蜈蚣蛊的触须开始剧烈颤动,“血脉觉醒者。”
话音未落,楚逸突然暴起!
手中握着半截从废墟里摸出的生锈铁锥,那是父亲平日修马蹄用的工具,此刻正被他紧紧攥在掌心,锥尖还挂着半片剥落的铁锈。
他贴着潮湿的墙壁疾冲,泥浆在脚底打滑,却在即将刺中灰袍人咽喉时,脚腕突然被一条藤蔓状的蛊虫缠住——那是刀疤脸暗中放出的“绞筋藤”,青紫色的藤蔓上布满倒刺,瞬间在他小腿划出数道血痕。
“不自量力。”
灰袍人冷笑,蜈蚣蛊突然昂起头颅,通体蓝光暴涨。
楚逸绝望地闭上眼,却在此时,怀中的青铜残片骤然发烫,火焰纹路发出刺目红光,顺着他的手臂迅速蔓延。
剧痛从心口炸开,像是有岩浆在血脉里奔涌,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噼啪”声,左眼瞳孔突然被血色浸染,世界在眼中急剧变化——灰袍人的蜈蚣蛊不再是实体,而是一团由蓝色光点组成的能量漩涡,每根触须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吞噬......”脑海中响起沙哑的呢喃,像是从骨髓深处传来的召唤。
楚逸本能地伸出手,指尖不自觉地勾勒出火焰纹路的轨迹。
那团蓝光突然剧烈震颤,光点开始脱离蜈蚣蛊本体,如星子般没入他掌心。
灰袍人发出凄厉惨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皱纹迅速爬满整张脸庞,乌黑的长发瞬间雪白,最后“扑通”倒地,只剩下一具枯槁的尸骸,衣物下露出的皮肤紧贴着骨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气。
“怎么可能!”
刀疤脸惊恐后退,竹筒里的蛊虫疯狂撞击筒壁,咒文在血光中逐一崩裂。
楚逸缓缓转头,血色纹路从眼角蔓延至脖颈,瞳孔中流转的红芒让人心悸。
他抬起手,那些即将破筒而出的蛊虫突然静止,继而调转方向,争先恐后地飞向他,在掌心汇聚成小小的光团,最后化作一缕黑雾缠绕在他指尖。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晨雾从山间涌来,弥漫在尸横遍野的街道上。
楚逸站在原地,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逐渐平复。
掌心的黑雾时聚时散,每一次涌动都能带出远处残留的蛊虫能量,那些曾让他恐惧的蛊毒,此刻却像归巢的倦鸟般温顺。
他低头看着掌心跳动的暗红色光点——那是噬灵蛊在吸收完所有蛊虫后,凝聚出的第一颗能量结晶,核心处隐约可见火焰纹路在流转。
“下一次,不会再让你们逃走了。”
少年抹去嘴角血迹,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冷冽。
他捡起地上的青铜残片,发现原本模糊的火焰纹路此刻清晰如刀刻,残片边缘渗出的血丝正缓缓融入他的皮肤。
远处传来凌乱的马蹄声,凌云宗的警示灵灯在北方天空炸响,映得他的影子在废墟上格外修长。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雾霭时,青岩镇的废墟里只剩下淅淅沥沥的滴水声。
楚逸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唯有地面上未干的血痕和那具诡异干瘪的尸骸,无声诉说着这个暴雨夜的诡秘。
而此刻的凌云宗议事殿内,数盏警示灵灯突然爆裂,宗主望着北方天空那抹经久不散的血云,手中的茶盏“当啷”落地,滚烫的茶水泼在绣着饕餮纹的地毯上,洇出一片暗红:“噬灵蛊......竟然真的重现世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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