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把鼻子贴在雪糕粉色的肉垫上，远处的老主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来，像生锈的齿轮卡在冬天的风里。
"听好了小崽子，"煤球喉咙里滚着痰音，"那个在藤椅上打盹的巨人，其实比刚断奶的你还脆弱。
"雪糕的尾巴扫过积灰的狗窝，打翻半碗凉透的羊奶。
三个月大的边牧还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煤球总说些奇怪的话。
它还记得上个月被煤球按着脑袋，在巨人布满皱纹的手背上嗅了嗅——那双手曾托着它难产的妈妈在暴雨中狂奔三里地。
"可他会永远给我们开罐头啊。
"雪糕用乳牙撕扯煤球褪色的项圈，金属牌上"2009"的字迹被磨得发亮，"你总说巨人会消失，但爷爷的爷爷不也..."煤球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沾着草屑的爪子拍在雪糕耳尖。
远处咳嗽声变得像漏气的风箱，老主人正弯腰去够滚落的药瓶，苍白的指节在阳光下像融化的蜡。
"二十年前我也这么问过贝拉。
"煤球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那时巨人还会在院子里追着飞盘大笑，他的头发是黑色的，和我的皮毛一样。
"雪糕看见煤球浑浊的眼珠蒙上水雾。
它想起三天前的深夜，老主人抱着煤球在飘窗坐了一宿，月光把两个佝偻的影子叠成模糊的灰。
药味和衰老的气息在空气里发酵，雪糕第一次发现巨人的心跳声竟和煤球一样迟缓。
"今晚你要守在他床头。
"煤球用最后的力气把雪糕拱向房门，"记住，当月亮移到第三个窗格..."雪糕突然闻到咸涩的铁锈味。
煤球的爪子还保持着推搡的姿势，却已经不会动了。
它看到老主人颤巍巍地跪下来，泪珠砸在煤球失去光泽的皮毛上，裂开深色的痕迹。
后来每个春夜，雪糕都会蹲坐在褪色的毛毯上数窗格。
当月光第三次漫过老人布满针眼的手背时，它会轻轻舔去那些冰凉的液体，就像很多年前某个雪夜，煤球的师傅贝拉教煤球做过的那样。
雪糕第三次数到月亮移到窗框第三道裂纹时，房梁上突然传来嗤笑。
月光在瓦片上流淌成银色小溪，玳瑁猫琥珀正用尾巴卷着褪色的晴天娃娃。
"守夜小狗又在玩过家家？
"琥珀把前爪探到雪糕头顶晃悠，"你该不会真信了煤球那套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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