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黎猛得惊醒。
她身处在一个华丽的欧式装潢房间,半躺着斜倚在墙角。
身上正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系着白围裙。
这像是……女佣的衣服。
九方黎摸了摸胸口和脖子,心中大骇。
这些地方,本应该有数个血口。
昨晚,也许是更久之前,九方黎从甜品店下班回家。
她顺手按灯,却没反应,不信邪地来回拨弄几下。
停电了吗?
只能摸黑到沙发上,准备问问小区物业群。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手机灰白的光反射到九方黎的脸上……突然有一只手猛得捂住她的口鼻,还有一只手摁着她的头狠狠磕到茶几上!
力气之大速度之快让人完全无法招架!
九方黎整个人被摁到茶几上,额头流下温热的鲜血,只能勉强发出“呜呜”得声音。
甚至没来得及反抗,便被一柄长刀由后到前贯穿了胸口,而后是深深浅浅的几刀。
她渐渐失去生机,那人用手拽起她的头,把刀横过来,向脖颈动脉处一抹。
手机屏幕的光反射到刀刃上,鲜血顺着刀口往下淌。
仅仅一瞬,九方黎似乎看见刀反光中的自己露出了微笑,浑身被绝望淹没。
思绪回笼,她现在身上没有伤口。
可那样真实痛苦的经历,怎么可能是假的?
她在孤儿院长大,社交结构单一,不曾和谁结下深仇大恨。
面对眼前的环境,九方黎脑子很混乱,只能谨慎地扫视周围。
她深呼一口气。
起码她很确定,她还活着,虽然这违反常理。
穿着佣人服饰的人包括她有十个,有人和她一样错愕惊恐,也有人面色相对寻常,还有人没醒。
相同点是,所有人都在观察周围,都对这个地方感到陌生。
在一众人中,九方黎十分显眼。
她有一头鲜红耀目的红发。
这里的装潢华贵而且复古,甚至没有电灯,房间内的照明工具还是蜡烛和煤油灯……离九方黎最近的人是一个带眼镜的年轻男人,他看起来很惊慌,但还能勉强维持理智。
九方黎问:“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
我应该去阴曹地府才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这是地狱吗?”
他的回答逐渐演变成自问自答,并且不知所云。
这时房中最后一个人醒来,是一个惊醒的中年男人:“你们他妈要干什么!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赶紧放老子出去!”
“闭嘴。”
靠在门口旁边的年轻男人开口道。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接着暴怒起来:“把门打开!
不然弄死你们!”
他身材壮硕,的确有威慑力。
中年男人快步走到门前,破坏着门把手,嘴里骂些不干净的话,开门未遂后向年轻男人看去,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突然,门开了。
进来一个穿着古典西装的白人老人,他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睛漆黑无光。
中年男人被门磕了一下,火气转移到老人身上:“你是管事的?
敢绑架老子,赶紧放我离开!
我看你也是该……”突然,中年男人整个人开始变形挤压,他的哀嚎声穿透在场每个人的耳膜,眼球外突,孔窍出血,骨头嘎吱嘎吱作响,身体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着。
“嘣——”化作一场血雨,溅在九方黎的脸上,也溅在房间的六面墙上。
血液掺杂在九方黎的红发里,妖冶而惊悚。
九方黎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恐惧和恶心充斥着她的全部,硬生生稳着自己不吐出来,但仍旧克制不住颤抖。
突生异变让所有人都一动不动。
老人扯出了一个僵硬机械的笑容道:“他请辞了。”
这笑容让人汗毛倒立。
“我是别墅的管家。
九位有一个礼拜的试用期,你们在这一个礼拜内,要照顾主人家的起居日常。
老爷身体不好,你们要保证老爷的床边起码有一人陪同。
你们最重要的工作是保护老爷的健康。
主人就是主人,下人就是下人,尊卑有序,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儿子洛顿接下来会为各位讲述诸项事宜,再会。”
老人离开了。
房间内的气氛有如冰窟。
门口传来脚步声,所有人不约而同绷首身体,收声。
门外进来了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只是同样苍白地不像活人。
他瞥了一眼。
“你们负责一日三餐,卫生,照顾老爷,看护小主人,修剪花草。
佣人的房间在三楼,你们自行分配。”
男人转身正要出门,忽然回头,惊得人屏住呼吸。
“夜晚不得外出。”
说完便离开了。
过了一阵子,不再来人了,房间内此起彼伏地响起各种崩溃地声音。
九方黎看了一眼时钟说:“我们最好快点分配房间,他说,夜晚不得外出。”
众人被拉回正轨,眼下最需要注意的,是这些规则。
一、保证老爷的身边有人,保护老爷的身体健康。
二、尊卑有序。
三、负责一日三餐,卫生,照顾主人,看护小主人,修剪花草。
西、夜晚不能出门。
比起沉浸在痛苦中,适应环境保护自己,才是众人该做的事。
眼前的这一切己经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这是另一个世界,陌生,残酷,危机西伏。
九方黎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迷茫。
她真的,还能回到自己的家吗?
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她?
亦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虚空,她只能在这里浪费所有力气……向前走吧。
向前走,才能争取到绝处逢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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