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锁生香梅雨在青石板上敲出密匝匝的鼓点,林蝉捏着绣绷的手指关节发白。
院墙外传来履带碾过碎瓦片的声响,挖掘机铲斗悬在百年香樟树上,惊起一窝灰雀。
"下午三点前搬空,这是最后通牒。
"项目经理将通告书拍在绣架上,玻璃镇纸坠地裂成两半,惊醒了蜷在绸缎堆里打盹的虎斑猫。
姑姑抖开泛黄的婚书时,檐角铜铃正巧被狂风吹落。
"去求江砚,婚约是他爷爷跪着求来的!
"枯瘦的指尖戳向热搜照片,画面里男人腕间佛珠压着高定西装袖扣,"整个苏城,只有江氏集团太子爷能拦住拆迁队。
"林蝉抹掉溅到旗袍下摆的泥点,苏州真丝绡浸了雨,透出膝头结痂的旧伤。
七天前挡在推土机前的画面闪过脑海,工友阿婆被拽脱臼的惨叫声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叮——"电梯抵达68层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
江砚站在落地窗前吞云吐雾的身影,像一尊被香火供奉的冰冷玉雕。
"江先生,请和我结婚。
"湿透的盘金绣领口贴着锁骨发颤,她举起半枚鎏银锁片。
这物件今晨突然出现在爷爷的旧针线盒里,内圈"丙寅年腊月"的刻痕还沾着烟灰。
男人转身时,佛珠撞在钢化玻璃上发出脆响。
他颈间红绳系着的银锁片晃过眼前——与她手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林小姐的待嫁方式真特别。
"江砚碾灭烟蒂,保险柜指纹锁应声弹开,《婚姻契约》雪白的纸张像讣告般刺眼,"签了它,绣坊的拆字今晚就会消失。
"林蝉掠过第四条"禁止肢体接触"的条款,乙方签名处突然被阴影笼罩。
江砚撑在她两侧的手臂绷紧西装面料,领口随动作扯开的缝隙里,狰狞的烧伤疤痕盘踞在锁骨下方。
"十年前苏韵绣坊大火,"她突然伸手触碰那道疤,"江先生为什么会在现场?
"佛珠重重磕在桌沿。
江砚钳住她手腕按在落地窗上,无人机群恰在此时掠过窗外,猩红的扫描光点如嗜血萤虫般贴上玻璃。
"你该问的是..."他气息扫过她湿漉漉的鬓角,从喉间磨出的字句裹着龙涎香的苦味,"怎么让这场戏演足三年。
"签字笔尖刺破纸面的刹那,整层楼灯光骤灭。
林蝉在黑暗中听见布料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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