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柴房的稻草堆里,听着前院传来的丝竹声。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像极了昨日被摔碎的玛瑙镯子。
"红豆姑娘,该梳妆了。
"李嬷嬷提着灯笼进来,浑浊的眼珠在黑暗中泛着光,"今儿可是贵客。
"铜镜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朱砂笔勾勒的眼尾斜飞入鬓,唇上胭脂艳得像是要滴血。
我盯着镜中这个妖精似的女子,忽然想起三年前被卖进春风楼时,桑妈妈捏着我的下巴说:"你这双眼生得好,像把钩子一样,把男人的魂都偷走了。
"前院的喧嚣声越来越近。
我数着廊下的灯笼,第七盏被风吹得左摇右晃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了。
"都出去。
"男人的声音裹着酒气,随手抛出一锭银子砸在琴案上。
我盯着他腰间悬着的羊脂玉佩——正面雕着睚眦,背面刻着"萧"字。
是定远侯府的人。
---2萧云起的手指划过我背上的鞭痕,烛火在纱帐外摇曳,将他眉骨的阴影投在雕花床栏上。
那些结痂的伤口被他一寸寸碾过,疼得我咬破了舌尖。
"听说你会跳绿腰舞?
"他忽然开口,指尖停在最狰狞的那道伤疤上。
那是去年不肯接客时,桑妈妈亲手抽的。
我支起身子,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水袖甩出去的瞬间,窗外惊雷乍起,春雨顺着屋檐砸在青石板上。
最后一个旋身时,我故意跌进他怀里。
他捏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不是春风楼的人。
"我笑着去解他衣带:"二公子说笑了,奴家......""娼女的眼睛不会这么干净。
"他猛地将我按在妆台上,铜镜映出他猩红的眼,"说,谁派你来接近我?
"妆匣里的珠钗叮当作响,我望着镜中纠缠的身影,忽然想起那个雪夜。
贺西洲背着我走过七条街,他的夹袄裹在我身上,带着淡淡的墨香。
---3细柳巷的槐花开得正好,我蹲在灶台前熬药。
贺西洲的咳嗽声从里间传来,每一声都像钝刀割在心上。
"红豆,"他扶着门框,脸色比宣纸还白,"城南王员外家缺个绣娘......"药罐突然翻倒,滚烫的药汁溅在手臂上。
我背过身去擦灶台,声音闷在胸腔里:"我不去。
"那日我从乱葬岗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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