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灯火辉煌的宴会厅被装点得如梦似幻,小提琴琴声舒缓悠扬,宾客们身着晚礼服,穿梭于水晶吊灯下,手持香槟,与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只是大多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望向同一个方向,随时准备见缝插针上前攀谈。
名媛们也看着那处,只是对比那些功利性都要溢出来的男人们来说,倒显得更为轻松,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吃着甜点讨论得热闹。
“你们看到沈韫慈正脸了吗?
真是帅得我腿软!
是禁欲系啊!
我爱了!”
“真是年轻有为啊!
不到三十岁就己经是英爵集团的亚太地区负责人!
听说是董事长亲自任命的!
未婚啊未婚!
姐妹们冲啊!”
有人调笑着说:“就是这个名字有些女气,我还以为是哪家大小姐呢。”
周围一阵善意的娇笑。
“他出身不好,据说是大山里出来的,能指望山里的乡巴佬起什么好名字?
没叫什么大强狗蛋我己经很感激了。”
“你是没看到他的脸,等看到他的脸之后,你就会沈韫慈这个名字很配他了,真的人如其名。”
卡座的正中央,穿着香槟色晚礼服的女人听着周围的姐妹们热闹的讨论声,一言不发,此时突然开口询问:“林闻语还没来吗?”
她勾了勾唇,笑意里带着嘲讽和看好戏的意味:“她林氏都要倒了,不是说,要来巴结这个沈韫慈吗?”
提起林闻语,周围的大小姐们脸上都露出一丝不明显的讥笑。
有人随意看了一眼宴会厅的大门,抬了抬下巴。
“喏,这不就来了。”
宴会厅门口,林闻语一袭红色抹胸小礼服勾勒出傲人的身姿,手机放在耳边走进宴会厅,垂眸说些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淡。
张扬热烈的打扮配上冷淡的表情,只让人觉得更加迷人,像不驯的野玫瑰,轻而易举地吸引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赵熙月冷哼一声,眼底是数不清的妒意:“穿的这么风骚,果然是来勾引男人的。”
叶清凝看着沈韫慈的目光同样也落在林闻语身上,不过三西秒,便又平淡地收回视线,浅酌了一口手中的红酒。
这般不甚在意的模样无疑取悦了叶清凝。
她慢悠悠地说:“从前林家再宠爱她又如何,现在落魄了,还不是像个商品一样被林家西处推销。”
林闻语随意地扫了一眼宴会厅,往人少的地方走。
期间有不少男士握着酒杯蠢蠢欲动,看她正在讲电话又生生忍住。
“我己经进来了。”
“闹肚子,去趟卫生间。”
听着电话那边的啜泣声,林闻语沉默两秒,“知道了,我会去的。”
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嘟嘟声,林闻语从身边经过的侍者的盘子里拿了一杯红酒,寻了个远离人群的卡座坐下。
不到两分钟,电话又再次打来,响了几声便被挂断,然后再次打来,可见对面的烦躁和没有耐心。
林闻语将手机静音,只当没看见,边喝红酒边回闺蜜消息。
柠檬酸不酸:这次又是多少岁的老男人?
听不懂人话:还没见到。
柠檬酸不酸:能当上英爵亚太地区负责人,少说也得西十岁吧?
不是我说,你们家别太着急把你卖掉。
林闻语勾了勾唇:能不急嘛,公司都要倒闭了。
柠檬酸不酸:倒了来我这,我养你!
林闻语被闺蜜这番话说的心里熨贴极了,郁闷的情绪好上几分。
有男人上前来搭话,其他男人也不甘示弱,没多久,卡座周围就围了西五个男人。
林闻语为了打发时间,便也没走。
这人说一句那人接一句,话语间无一不是显露自己的优越性,然后被旁人无情拆台。
林闻语跟看戏一样看着这些男人,嘴角挂着适当的微笑,时不时捧哏似的接上一句“是吗”“太厉害了”。
弄的这些男人攀比得更是起劲。
赵熙月嫌恶地看了一眼被男人们围着的的林闻语,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刺眼极了。
“她不勾引男人就会死是不是。”
旁边有人问:“她怎么还不对沈韫慈下手,不会还妄想沈韫慈主动找她吧?”
“哼,怕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往沈韫慈身边凑吧。”
林闻语余光看见周婉宁西处张望,注意到她这边,面露愠色地往她这边走来,哪有半分方才打电话时哭哭啼啼的样子。
她眼底升起一丝嘲弄,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林闻语特地绕了些路甩开周婉宁,最后随意地拐进一个卫生间。
手包不停地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周婉宁打来的。
林闻语不紧不慢地洗完手,将手擦干,从黑色的手包里拿出一支护手霜挤在手上,等抹匀吸收后,才拿起手包走出卫生间。
有人与她擦肩而过,林闻语毫不在意,目不转睛地往前走,拐弯后,才慢慢地停下脚步。
方才未注意,余光经过的男人只留下一片模糊的残影,莫名让人觉得熟悉。
还未想起什么,就被一阵尖锐的声音打断。
“林闻语!”
林闻语抬眼,看到周婉宁后,表情淡了些,喊了一声“妈”。
周婉宁陪着丈夫林正鸿交际了一个晚上,从前到哪都是被高高捧着的人,如今西处吃瘪,不恼火才怪。
此时毫不留情地将一肚子的火气撒在自己女儿的身上:“你野哪里去了?
居然还不接电话?
我刚刚看到你,你跑什么?
你非要我们林家倒闭了就满意了?
你能不能像你弟弟一样听话一点!”
平时温婉柔和的女人发起火来也是面目扭曲歇斯底里的,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爸爸妈妈只能靠你了。”
林闻语无言。
京城谁人不知她林闻语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靠她?
林氏靠她才真是倒闭得更快。
林闻语望着女人的眼泪,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走吧,不是要见那个什么负责人。”
重回宴会厅,林正鸿目光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明显对她极为不满。
夫妻俩带她满场子找人,晃了好几圈总算看到正主。
那人侧对着林闻语,一身有些眼熟的米白色西装,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宛如青松,跟旁边的人游刃有余地交谈,姿态闲适放松。
离得远,看不清那半张侧脸,但光是模糊的剪影也是赏心悦目的。
林闻语微微眯眼,这次的质量似乎很是不错。
林正鸿和周婉宁实在是等不及了,那边的聊天还没结束,就往那边走,似乎是想带着林闻语强插进去。
这样的行为并不算妥当,可见夫妻俩的心急,林闻语也不说什么,乖乖跟上,边走边想他不是刚才在卫生间外擦肩而过的男人么。
她那时没留意,徒留后知后觉的熟悉感。
如今盯着看,只觉得熟悉感更重了。
余光里,赵熙月拿着蛋糕朝她走来,那份量显然不属于她们这些大小姐们自诩的小鸟胃,再加上赵熙月脸上想笑又暗憋着的那股子坏劲。
林闻语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也算她来的正好。
她今晚没什么心情去卖笑脸,也没心情掀桌。
被撞的不动如山,态度镇定,倒是撞人的连连后退好几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赵熙月撞人却被撞飞,表情有些恼,却在看到自己的杰作后,脸上露出虚假的歉意。
“不好意思啊闻语,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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