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寄存处()架空历史,架空历史,架空历史(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要代入把情节代入历史。
公元前n年,漠南草原的暮春裹挟着砂砾与马粪的气息,灌进牛皮帐篷的缝隙。
霍去病猛然从草席上弹起身子,五指几乎要插进额角——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后,脑海中翻涌的画面却让他浑身发冷。
穿堂而过的不是现代空调的冷风,而是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眼前晃动的不是电脑屏幕,而是摇曳的牛油灯影下,甲胄斑驳的汉军士卒。
“校尉醒了?”
粗哑的声音从帐角传来,十西五岁的少年蜷在羊毛毡上,腰间短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霍去病发动大脑快速回忆,这是亲卫“黑夫”,原主记忆里在长安西市靠替人追债谋生的狠角色,此刻正用草棍拨弄炭盆,抬头时左眼刀疤在额发下若隐若现。
喉间像塞着晒干的苜蓿,霍去病张了张嘴,却先摸向枕边——那里本该躺着睡前翻看的《中国骑兵战史》,此刻触到的却是冰冷的青铜剑璏。
指腹擦过剑鞘上的云雷纹,混着汗味的记忆如洪水决堤。
元朔六年春,汉武帝遣大将军卫青率十万骑出定襄,年仅十七岁的霍去病被拜为骠姚校尉,随大军北击匈奴。
而他虽然与骠骑将军同名同姓,但也只是个在大学宿舍熬夜赶论文的历史系学生,更何况,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漠北之战与骑兵战术革新”的文献页面。
“水。”
他沙哑着开口,黑夫立刻递来兽皮水袋,囊口的膻味让他皱眉。
仰头灌下时,水珠顺着下颌砸在胸前甲胄上,发出清脆的响——那是用熟牛皮浸过桐油制成的札甲,甲片连接处的皮绳带着新鞣制的苦味,与现代记忆中博物馆里的汉代甲胄分毫不差。
帐外忽然传来马蹄声,紧接着是兵器相撞的脆响。
霍去病猛地起身,甲胄在腰间发出轻响:“怎么回事?”
黑夫己经掀开帐帘,冷风卷着细沙灌进来:“是巡逻队,说是捉到两个匈奴斥候。”
月光下,汉军士卒正将两个穿羊皮袄的汉子按在地上,其中一人鬓角插着狼尾羽——这是匈奴左贤王部的标志。
霍去病瞳孔骤缩,原主记忆里,正是此战之后,他率八百骑深入敌后,斩获匈奴相国、当户,更生擒单于叔父。
但此刻,他的掌心却沁出冷汗——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历史上的霍去病将在六年后病逝,而他现在要做的,是改写那个年仅二十西岁的结局。
“带他们去大将军帐。”
他强迫自己的声音平稳,目光扫过远处连绵的营帐。
篝火在风中明灭,像散落在草原上的红色星辰,偶尔有战马的嘶鸣刺破夜空。
忽然,他注意到西南角的草料堆旁,几个士卒正用短刀削着什么,火星溅在干草上,腾起几缕青烟。
“校尉可是忧心明日战事?”
黑夫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少年的嗓音带着未变声的粗粝。
霍去病转头,看见他腰间挂着的青铜剑——那是三天前在军械库挑的,剑鞘上还留着磨石打过的痕迹。
“你说,”他忽然开口,“若让你带十个人,不带粮草,只带三日干粮,能在大漠里跑多远?”
黑夫一愣,刀疤下的眼睛亮起来:“小人曾跟着商队去过居延海,没粮的话,靠喝马血吃风干肉,能撑五日。”
他忽然压低声音,“校尉是想学当年赵破奴将军的轻骑奔袭?”
霍去病没说话,目光落在自己掌心——那里有原主练剑磨出的薄茧。
此刻却与他在虚拟沙盘上指挥骑兵时的触感重叠。
他忽然想起昨夜在羊皮纸上默写的《闪电战备忘录》:“机动性即战斗力”“以战养战”“情报决胜”。
这些在现代军事理论中烂熟于心的词条,此刻正像烙铁般刻在他脑海里。
远处传来号角声,悠长的音浪惊起几只夜鸟。
霍去病忽然转身,甲胄上的狼首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备马,随我去见大将军。”
黑夫立刻小跑着去牵马,帐前的枣红马打了个响鼻,踏蹄时铁蹄溅起火星。
卫青的大帐在中军位置,牛皮帐外立着两盏青铜羊灯,火苗在风中摇曳,将帐上的“卫”字大旗映得忽明忽暗。
霍去病刚到帐前,便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末将以为,我军当结阵前行,步步为营!”
是李广的声音,带着陇西口音的粗粝。
“李将军久经沙场,自然知道稳重为上。”
卫青的声音沉稳如大漠磐石,“但匈奴骑兵来去如风,若一味求稳,怕是要错失战机。”
霍去病掀开帐帘时,七八个将领正围坐在胡杨木案前,案上摊着羊皮地图,用木签标出匈奴各部位置。
李广的目光扫过他,鹰隼般的眼神带着不耐:“骠姚校尉来得正好,说说看如果,你带八百轻骑,能在匈奴腹地活下去?”
帐内忽然安静。
霍去病注意到卫青正用刀柄敲着地图上的定襄北,指节处有常年握剑磨出的老茧。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甲胄在羊毛毯上投下颀长的影子:“回李将军,骑兵之利,在速不在力。”
他指向地图上的匈奴辎重营标记,“我军若与左贤王正面交锋,必陷入拉锯。
但若以轻骑绕道,突袭其粮草——”“笑话!”
李广拍案而起,腰间佩剑发出清鸣,“不带辎重,你当汉军是匈奴野人?”
他转头望向卫青,“大将军,此等儿戏之策,如何能——”“李将军可知,”霍去病突然提高声音,“匈奴辎重营必依水草而建,且防备松懈?”
他想起现代战史中蒙古骑兵的战术,掌心微微发颤,“我率八百骑,每人备三匹马,不带粮车,只取匈奴牛羊为食——”“住口!”
李广怒目圆睁,“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兵法!
当年老夫在雁门,匈奴三万骑围我,我——”“够了。”
卫青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看向霍去病,目光在少年紧绷的肩线上停留片刻,“去病,你可曾想过,若突袭不成,八百兄弟如何归来?”
帐内的牛油灯突然爆起灯花,火星溅在地图上,烧出几个焦黑点。
霍去病盯着卫青眼中倒映的火光,忽然想起史书中记载的“大将军为人仁善退让”,却也记得舅舅对他的偏爱:“陛下说,去病有贵相。”
此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若不成,我必提头来见。”
李广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走向帐外。
卫青站起身,绕过木案,伸手按在霍去病肩上:“明日点兵,你去选那八百死士。”
他忽然压低声音,“记住,你娘当年在平阳侯府做女奴时,曾说你‘生而带甲’。”
霍去病心中一震。
原主记忆里,母亲卫少儿是卫子夫的姐姐,他从未见过生父霍仲孺,只知道自己是平阳公主府的私生子。
此刻,卫青掌心的温度透过甲胄传来,带着兄长般的关怀,却也让他想起自己在现代的孤独——父母早逝,唯一的爱好是泡在图书馆研究古代战史。
“谢舅舅。”
他低声道。
忽然注意到地图边缘用朱砂画着狼居胥山的轮廓,笔尖在“瀚海”二字上留下深深的压痕。
那是他未来要征服的地方,却也是历史上霍去病生命的终点。
离开大帐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
黑夫牵着马在帐外等候,见他出来,立刻递上一块干硬的麦饼:“校尉,吃点吧,天亮就要点兵了。”
霍去病咬了一口,麦麸磨得牙龈发疼,却忽然想起现代食堂的肉夹馍——那个世界的食物,此刻遥远得像是另一个星球。
“黑夫,”他忽然开口,“你说,若我们真能活着回来,你最想做什么?”
少年一愣,刀疤下的眼睛弯成月牙:“小人想在长安西市开个酒肆,就叫‘冠军楼’——校尉的官名,多威风!”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小人更想知道,校尉刚才在帐里,为何敢顶撞李将军?
他可是杀过匈奴左贤王的猛将。”
霍去病抬头望向天际,启明星在云层后若隐若现。
他想起历史课本上的“冠军侯”列传,想起封狼居胥的辉煌与英年早逝的遗憾。
指尖抚过剑柄,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不属于十几岁的冷冽:“因为我知道,只有赢了,才能让所有人闭嘴。”
晨雾渐渐散去,汉军大营响起此起彼伏的集结号。
霍去病翻身上马,枣红马仰头嘶鸣,前蹄踏在露水上,溅起细碎的银光。
他望向远处的地平线,那里正腾起淡淡烟尘——那是匈奴大军移动时扬起的沙雾。
“走。”
他轻扯缰绳,战马踏碎一地星光。
风掠过甲胄上的狼首纹,发出低沉的呼啸。
这是属于霍去病的第一场战役,也是属于那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的第一次冲锋。
当朝阳从狼居胥山后升起时,八百轻骑即将踏上征程——他们不知道,自己即将书写的,不仅是汉代骑兵的传奇,更是一个试图改写命运的穿越者,在历史长河中激起的第一朵浪花。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