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天空染成蜜糖色时,郝星辰攥着满分数学卷的手指还在发抖。
她缩在巷口生锈的铁门后,看着三个染黄头发的青年晃着啤酒瓶围过来,帆布鞋尖在碎石子地上无意识地蹭着。
"小妹妹,借点钱花花?
"为首那人露出金牙,酒气混着廉价烟味扑面而来。
郝星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铁网,书包带子勒得肩膀生疼。
她忽然想起今早哥哥离家时塞给她的那张皱巴巴的五十块,此刻正安静躺在校服口袋里。
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个背着黑色书包的身影从墙头跃下,白色运动鞋精准踹在黄毛腰侧。
郝星辰瞪大眼睛,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少年利落挡在身前,校服下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后腰一截冷白皮肤。
"滚。
"少年声音很淡,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泛白。
三个混混骂骂咧咧退开时,郝星辰注意到他校服袖口露出的银色手表,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谢......谢谢你。
"她鼓起勇气开口,发现少年正盯着她攥着试卷的手。
晚霞落在他的脸上,白皙的皮肤,帅气的脸棱角分明,长长的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数学满分?
"郝星辰点点头,忽然听见巷口传来那几个小混混急促的刹车声。
少年眉头微蹙,抓起她手腕就跑。
帆布鞋踩过积水的声响里,她听见少年说:"我叫燕泽,高一(3)班。
""我叫郝星辰!
初一(2)班的""以后不用怕了,有人欺负你就来我家",郝星辰的脸上泛起红晕,盯着这个背影高高的却清瘦的少年,一时间精愣了神,心中泛起微妙的涟漪……蝉鸣声在七月的暴雨里变得黏腻。
郝星辰缩在楼道拐角,听着铁门被踹得哐当作响。
爸爸妈妈都在外地打工,只有她和哥哥住在一起。
可哥哥欠下的赌债像噩梦,自从上个月回来看过自己就再也没见过他,追债人举着棍棒的身影透过门缝投进来,在她颤抖的膝盖上摇晃,郝星辰被吓得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她想起燕泽说过他家的地址。
暴雨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郝星辰攥着燕泽给的门禁卡,手指在密码锁上停顿了两秒。
防盗门打开时,她对上燕泽惊讶的目光,雨水顺着下巴滴落:"哥哥,我......我能借住一晚吗?
"玄关暖黄的灯光下,燕泽的睡袍松松垮在肩头。
温柔的将毛巾附在郝星辰的头上,轻柔的擦干水珠,他转身倒热水的动作很轻,郝星辰却瞥见茶几上的白色药瓶——氟西汀,和她在医院陪外婆时见过的抑郁症药物一模一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哥哥,你为什么帮我呀?
"她捧着温热的玻璃杯,看燕泽在沙发另一头坐下。
少年垂眸转动着银表,表盘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晃动:"你像我妹妹。
"雨声渐歇时,郝星辰在客房发现床头的美工刀。
刀刃上干涸的暗红血迹刺得她眼眶发烫,窗外月光爬上少年单薄的脊背,他站在阳台抽烟的侧影,像一幅即将破碎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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