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议政殿。
乾皇李无双高坐龙椅之上,神色冷峻阴沉。
虽身着华服、头戴冕旒,却难掩眉眼间的疲惫与恼怒。
殿下,一众朝臣乌泱泱跪了一片。
领头的大学士王崇率先出列,清了清嗓子,尖着嗓子启奏,“陛下,太子殿下私通邪祟,行不端之事,实是有辱皇室威严,臣等恳请陛下责令太子退位,以安社稷啊!”
言罢,磕头触地,发出沉闷声响,身后众臣纷纷附和,“请陛下圣裁,保我大乾国本!”
“臣附议!”
“臣附议!”
……呼声此起彼伏,在大殿内嗡嗡回荡。
李无双眉头紧皱,怒喝道:“可有证据?!”
王崇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个圆珠,双手高举过头,“陛下,此乃留影珠,珠中详实记录了太子与邪祟私通之景,臣等反复辨认,那身影确凿无疑,正是太子殿下呐。”
“呈上来!”
李无双接过留影珠,匆匆一览,面色骤变,额间青筋隐现,寒声道,“太子,你作何解释?”
李风身形挺拔,他眉如墨画,目若寒星,往昔的温润如玉如今添了几分倔强与不屈,朗声道:“父皇,定是有人蓄意构陷,欲坏儿臣名声、乱我朝纲。”
“哼,事到如今,还敢嘴硬!”
李无双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霍然起身,手中留影珠“啪”地,掷于阶下,随着留影珠幽光闪烁,一幅画面徐徐显现:一个身形酷似太子的男子,亲昵地搂着一团形似人形的妖猫,二者模样缱绻,似在做着那不可言状之事。
群臣哗然!
“天哪!
太子殿下此等行径,怎配为我大乾储君,怎担得起这江山社稷!”
“陛下!
此乃大不敬、大不祥之举啊,皇室清誉,岂容这般玷污,恳请陛下即刻彻查。”
“陛下,太子此举实乃惊世骇俗、有违伦常,若不严加惩处,天理难容呐!”
“陛下,此等丑事,危及社稷,万不可姑息啊。”
……“肃静!”
李无双的声音自牙缝中挤出,裹挟着帝王的无上威严与盛怒,在大殿穹顶来回震荡,惊得两旁侍立的内官身子一哆嗦,殿下朝臣们更是噤若寒蝉,忙不迭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李风看着这一幕,咬了咬牙,辩驳道,“这是诬陷!
儿臣从未私通邪祟,父皇,您明察秋毫,当知儿臣自幼受您教诲,尊崇礼法,一心向学,只为能承继大统,护我大乾盛世,怎会行此自毁根基之事。”
此时,三皇子李睿按捺不住,跳将出来,满脸急切道:“父皇,儿臣也听闻兄长常与宫外异人往来,形迹可疑,儿臣担忧,长此以往,我大乾危矣!”
他言辞恳切,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李无双目光扫向李睿,神色复杂,“你可有真凭实据,莫要跟风胡言。”
李睿一梗脖子,“父皇,儿臣句句属实,宫人们多有瞧见,兄长举止失常,定是被邪祟迷了心智。”
礼部尚书刘安也在一旁适时煽风点火,“陛下,老奴也听闻诸多传言,太子殿下近来似换了个人,时常出入烟柳之地,与些身份不明女子苟合,老奴担心,这要是传出去,我大乾皇室可就沦为天下笑柄咯。”
说罢,还假惺惺地抹了两把不存在的眼泪。
李无双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罢了,既众卿皆如此说,朕也不能罔顾朝议。
传朕旨意,发配太子至镇北军边关监军,望其能自省悔过,戴罪立功,无诏不得回京。”
言罢,挥袖起身离去,背影竟有几分萧瑟落寞。
“父皇!”
李风嘶吼出声,伏地叩首,额头磕出血来,“儿臣冤枉呐,求父皇收回成命,彻查真相,还儿臣清白。”
……“啊!”
李风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若要冲破胸膛。
梦中那一幕幕场景,犹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愈发清晰,做噩梦了?
我不是修水管去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穿了?
他恍惚地看着周遭,粗布营帐,昏黄摇曳的烛火,破旧的木桌堆满了羊皮地图与兵书,身上盖着的粗糙毛毯散发着陈旧的气息,一时懵怔。
李风清晰记得,自己本是蓝星上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卡拉米,每日被人调侃为“螺丝站神”,过着早八晚十的忙碌生活,辛苦一月,昨日才刚发了点元子,满心欢喜地前去深巷修水管,哪曾想用力过猛,管道竟井喷而出,自己不幸被呛,一阵天旋地转后,便昏了过去。
再睁眼,就到了这全然陌生之地。
他缓缓坐起身来,揉着发胀的脑袋,满心疑惑。
这是一个武者与邪祟并存、兵荒马乱且诸国纷争的乱世,全然异样的世界。
原主身为乾皇嫡长子,乃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太子,身份倒是尊贵!
他在朝堂与民间皆享有极高威望,于读书人眼中更是如此,“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诗用来形容恰如其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原主天生体弱。
这要从他的母后姬青说起,其母后难产离世,致使他先天不足,八脉不显。
不过以魂穿而来的他的视角来看,这皇位之争,各方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其中定有隐情。
多年来,尽管各类补药不断滋养,他的武道却毫无进益,仅仅停留在三品,也就是低品淬体境。
这方世界,武道修为分为,一到三品低品淬体境,西品炼脏,五品塑血,六品神念,七品宗师,八品金身,九品大宗师,九品之上暂未可知。
虽说实力不强,但其父皇对他极为宠溺,使他得以一次次避开明枪暗箭。
如今被发配边关到镇北军监军,此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而且他的班底以及母族姬家竟然都毫无异议,这其中定有问题,必然是发生了某些变故。
李风摇了摇头,想不通也就不再多想。
不过,他又为何身死?
记忆中,原主来边关才一月有余,虽郁郁寡欢,但就算边关困苦,那也不至于要了命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绪飘飞,他忆起前来边关途中,东宫老仆林福赶来送行,老泪纵横,塞给他一个锦囊,声音哽咽道:“殿下,此乃老奴早年在秘境所得,据说藏着上古秘辛,如今殿下遭难,或可助您一臂之力,望您保重,平安归来。”
昨夜,李风取出林福所赠锦囊,轻轻解开系带,羊皮卷滑落出来,刹那间,一股邪祟之气扑面而来,泛黄的羊皮卷上,满是密密麻麻、犹如蚯蚓蜿蜒扭动的诡异符文。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符文竟似活物,脱离羊皮卷,化作缕缕黑线,迅猛缠向李风西肢百骸。
“这是……邪祟沟通秘文!
林福,你……”李风惊恐怒喝,然而话未出口,诡异符文化作一把利刃,无情穿透胸膛,剧痛与绝望瞬间将他淹没,意识就此消散。
机缘巧合下,来自蓝星的另一个灵魂,同样名为李风,与这濒死太子灵魂相融,重生于此躯壳。
新李风睁眼,入目便是熟悉又陌生的营帐,往昔记忆如潮水涌来,融合着原主的不甘、愤怒与疑惑。
“哼,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朝失势,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
好,好得很呐!”
李风从床榻起身,眼神冰寒似霜刃,杀意磅礴而起。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且傲慢的高喊自帐外穿透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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