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窗外的阳光泼洒进来,在沈清越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静静地坐在马车里,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车壁,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一下,如同敲在叶夫人心上。
方才御花园里,安南王那句。
“沈清越,本王娶定了!”
还萦绕在她耳边,如同一道惊雷,炸碎了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
顾洲白那阴鸷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像淬了毒的箭,首首地射向她,也射向安南王。
她知道,安南王此举,无疑是在向顾洲白,也向整个京城宣战。
“清越,”叶夫人柔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你…觉得安南王殿下如何?”
沈清越收回目光,看向叶夫人那张涂脂抹粉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母亲觉得呢?
宁贵妃娘娘为何偏偏选中了我?”
叶夫人眼神闪烁,一抹慌乱从她眼底一闪而过,她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
“娘娘…娘娘一向疼爱你,觉得你性子好,模样也好……”“是吗?”
沈清越打断她,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
“母亲确定宁贵妃娘娘是看中了我,而不是国公府这块摇摇欲坠的招牌?”
叶夫人脸色一僵,保养得当的手紧紧地攥着帕子,指节泛白。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马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清越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半晌,叶夫人终于败下阵来.她颓然地靠在车壁上,一行清泪顺着精心描绘的眼角滑落,在厚厚的脂粉上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清越,你…你怪我吗?”
叶夫人哽咽着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
沈清越看着她,心中竟没有一丝波澜。
五年浣衣局的苦难,早己将她的心磨砺得坚硬如铁。
她早就知道,在国公府,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一个用来交换利益的筹码。
“母亲何出此言?”
沈清越淡淡地开口.“母亲也是为了国公府,为了…叶卿雪。”
最后三个字,沈清越说得极轻,却像是一根尖刺,狠狠地扎进了叶夫人的心里。
她知道,叶夫人一心想让叶卿雪嫁给顾洲白。
而顾洲白对沈清越的旧情,无疑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如今,沈清越即将成为安南王妃,也算是了却了她一桩心事。
“是,是……”叶夫人擦干眼泪,强颜欢笑.“卿雪能嫁给顾将军,是她的福气,也是国公府的福气。
清越,你…你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我的打算?”
沈清越冷笑一声。
“母亲觉得,我还有什么打算?”
马车突然停下,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车帘被猛地掀开,叶尘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沈清越面前。
“你又对母亲做了什么?!”
他怒吼道,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害得她还不够吗?!
"沈清越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惧怕,反而带着一丝嘲讽。
“我做了什么?”
她反问道,语气冰冷。
“倒是世子,不妨说说,我害了母亲什么?”
叶尘被她噎了一下,一时语塞。
他愤恨地瞪着沈清越,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头即将暴怒的野兽。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在车窗外禀报道。
“世子,夫人,不好了!
安南王殿下在醉香楼与人起了冲突,现在…现在己经打起来了!”
醉香楼?
沈清越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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