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春信金陵城的暮春细雨如烟,陆闻檀蜷缩在潮湿的柴房里,指尖摩挲着袖中最后一枚沉香木屑。
这具身体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主本是南梁香料世家陆家庶女,因调香失误被嫡母诬陷为“妖邪”,鞭笞后逐出府门。
“调香师?
倒也不算陌生。”
她低头轻笑。
前世她为复原宋代《陈氏香谱》中的“雪中春信”香方,在实验室熬了整整七年,却因一场爆炸魂穿此地。
此刻,袖中那卷残破的《香谱》是她唯一的依仗。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市井喧嚣扑面而来。
她典当发间玉簪,换来半斤沉香屑、三两荔枝壳,又用碎银租下西街转角一间破败香铺。
木匾题字“沉烟阁”时,她蘸着朱砂喃喃:“苏轼七年才得雪中春信,我倒要看看这南梁的香道有几分成色。”
---贵妃劫三日后,一顶青帷小轿停在沉烟阁前。
侍女掀帘时,陆闻檀嗅到一缕腥苦的龙脑味——那是宫中御用“醒神香”的痕迹。
“我家主子面上生疮,御医束手无策。”
侍女掷出金锭,“若治不好,你这铺子也不必开了。”
陆闻檀指尖抚过贵妃杨青漪腕间红疹,忽地蹙眉:“这不是病,是毒。”
案几上的鎏金香炉里,半截残香泛着诡异的青紫。
她以银簪挑开灰烬,冷笑道:“白檀混了西域狼毒草,好精巧的手段。”
翻检《香谱》至“麝香荔枝膏”篇,她将荔枝壳浸入米酒,又取麝香皮囊以银匙轻刮。
青烟自博山炉中袅袅升起时,贵妃面上红斑如潮退散。
侍女欲言又止,袖口却漏出一丝龙涎余香——那是唯有御前调香师才配用的贡品。
---夜幕笼罩之下,一股暗流悄然涌动。
就在这个深夜,沉烟阁突遭一群神秘的黑衣蒙面人袭击并纵火。
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这座原本宁静的楼阁。
陆闻檀在火光与浓烟之中,紧紧地怀抱着那本珍贵无比的《香谱》,身手敏捷地从后窗一跃而出。
火星如流星般划过夜空,擦过她娇嫩的耳际,瞬间将一缕乌黑的鬓发烧焦,散发出一丝淡淡的焦糊味。
而在不远处的街角阴影处,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伴随着一声轻笑传来:“陆姑娘这手‘非烟香法’当真是稀奇得很呐,竟然能够做到无火生烟,实在令人惊叹!”
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洒下,勾勒出男子清晰的轮廓。
只见他腰间悬挂的玉佩上,精心雕刻着一个醒目的“陆”字纹样。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家长房的嫡子——陆闻檀。
这位在原主记忆深处,曾经面带笑容看着她遭受鞭笞之苦的兄长,此刻正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陆闻檀。
“沉香虽易获取,但人心却难以揣测啊。”
他随手抛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牌,宛如一道流光划过黑暗,稳稳地落在陆闻檀面前。
“三日之后便是斗香大会,如果你有本事赢得这场比试,那么陆家或许还可以接纳你归来。”
陆闻檀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玉牌,背面那细腻的南海沉水龙鳞纹路若隐若现,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她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突然间脑海中浮现出《香乘》中的一段记载:此等宝物乃是由抹香鲸所分泌的龙涎经过长时间沉淀结晶而成,其价值堪比黄金,更为重要的是,其中似乎暗藏着永和公主流传下来的神奇驻颜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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