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游戏

01深夜两点，我把最后一段文字敲进电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终于，这篇约稿完成了。

身为一个靠写小说吃饭的自由职业者，熬夜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我正准备关电脑时，

手机突然亮了一下。一条微信好友验证请求跳了出来，

备注简单得吓人：“我是你男朋友的女朋友。”我愣了几秒，随即笑出声。这年头，

诈骗也开始走创意路线了？还是哪个朋友恶作剧？韩霖和我交往两年，感情稳定得像块石头。

上周他刚带我见了父母，还暗示年底就要领证。这种时候收到这种信息，简直就是个笑话。

我打算不理会，但手机又亮了。对方又发来一条：“还只是其中一个女朋友。

”这下我被勾起了好奇心。我通过了验证，直接问：“你有证据吗？

”对面很快回复了一张照片——韩霖睡觉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嘴巴微张。

这是他的睡相没错，但这不能说明什么，或许是他曾经的前女友。我刚想回复，

对方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连发了五六张照片。

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在各种场合的合照：餐厅、电影院、游乐场…日期显示都是最近三个月内。

有一张最新的，就在三天前，韩霖穿的还是我送他的那件衬衫。我的手指冰凉，

胸口像被人重重砸了一拳，呼吸变得困难。整个世界在我眼前崩塌，耳边嗡嗡作响。

“你是谁？”我颤抖着打出这几个字。“曲小漫，游戏主播。你男友是我的榜一大哥，

每个月都给我打赏上万。”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韩霖确实经常玩游戏，

但他从没提过关注什么主播。“你怎么发现的？”“上周他手机落在我家，

突然来电显示'宝贝'。我以为是我的备注，结果一看，号码不对。”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个称呼，韩霖也是这么叫我的。“然后呢？”“我开始翻他东西，发现他有三部手机。

那天我问他为什么，他编了个工作需要的借口。但我不信，就偷偷查了他的微信。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试探着问：“你三我四？”对方发来一个“格局打开”的表情包，

回复：“都不是，你四我五。”这句话像一把锤子，直接砸在我胸口。房间开始旋转，

我扶住桌子才没摔倒。我，程晴，居然只是韩霖的“四号女友”？

“怎么可能…”我不敢相信。“上个月在电影院，他接电话时叫对方'我的二宝'，

我问他那是谁，他慌了，说是他弟弟的外号。”我想起韩霖确实有时会莫名消失，

说是加班或出差。原来都是在见其他女友。“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问。

“我刚发现你的存在，查了你的资料。你是个作家，看起来挺独立的。我觉得我们应该联手，

找出所有人，一起给这个渣男一个教训。”我从震惊到愤怒，再到一种奇怪的解脱感。

愤怒让我的头脑异常清醒。“明天见面谈？”曲小漫发来消息，

“我们一起找出'二号'和'三号'。”我盯着手机屏幕，突然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

“好，明天见。”我回复道，“我不能给全天下的小四丢人，我得支棱起来！

”02我颤抖着按下手机关机键，像是这样就能切断一切荒谬的现实。韩霖的女朋友，不，

是他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我坐在电脑前，大脑一片空白，

无法相信这个我以为会共度余生的男人，竟然同时交往着好几个女友。洗了个冷水脸，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因熬夜写稿泛着红血丝。来吧，程晴，你不能被击垮，

要像你笔下的女主角一样坚强。第二天我按约定来到咖啡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我不确定自己能否认出曲小漫，毕竟昨晚她只发了和韩霖的合照。“程晴？”我抬头，

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站在我面前。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活泼可爱，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这就是韩霖的“五号女友”？“小漫？”我站起来，有点尴尬。“果然是你！

”她一屁股坐到我对面，掏出手机。“给，看看这个。”她递给我一张截图，

是韩霖微信里的备注：“小四/温婉知性女作家程晴4.25”“什么鬼？还有日期？

”我倒吸一口凉气，“4.25是我们认识的日子。

”曲小漫点点头：“他给每个女友都编了号，还加上特点和认识日期。

我的是'小五/游戏少女曲小漫6.8'。”我俩面面相觑，突然同时爆笑起来。

“这男人可真有组织有计划，”我眼角笑出眼泪，“把我们都编号管理，

像什么会员卡收集册。”曲小漫拍桌大笑：“没想到被渣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我们的笑声引来店里其他人的目光，但我们不在乎。这种荒诞的情况下，

笑或许是最好的应对方式。笑过之后，曲小漫拿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在桌上。“这是…？

”我惊讶地看着这张详细的图纸。“虐渣计划，”她骄傲地说，“我花了一周时间调查的。

”图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韩霖每个女友的信息，

照片、姓名、地址、工作、兴趣爱好一应俱全。我的信息也在上面，

甚至连我最喜欢的咖啡和常去的书店都标注得一清二楚。“天啊，你怎么查到这些的？

”我既佩服又有点毛骨悚然。曲小漫眨眨眼：“我游戏打得好，找人的本事也不差。

”“所以…除了我们两个，还有三个女生？”“对，”她指着图纸，“我们先找'小三'，

苏云薇，韩霖给她的备注是'清纯校花小作精'，是市艺术学院舞蹈系的学生。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另一个名字：“江晚？”“没错，'小二'，

备注'冷血无情的母夜叉'。听说是韩霖的青梅竹马，两家有婚约。”这信息量太大，

我一时消化不了。“那'小一'呢？”“还不确定，只知道备注是'温柔多金女神'。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韩霖发来的微信：“宝贝，我想去瑞士阿尔卑斯山，

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曲小漫的手机也亮了，她看了一眼，嗤笑一声，

把屏幕给我看：“宝贝，等我忙完这阵子，我们去挪威看极光吧？”我们对视一眼，

哭笑不得。“这人渣还挺会给每个女友规划不同的旅行，避免撞车，”曲小漫冷笑，“走吧，

去找苏云薇。”艺术学院的校园宽敞漂亮，我们在舞蹈楼前等了一阵，下课铃一响，

学生们鱼贯而出。“就是她，”曲小漫指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生，“穿白色舞蹈服的。

”苏云薇确实美得惊人，行走间带着舞者特有的优雅。我们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曲小漫却直接走上前。“苏云薇？”她疑惑地看向我们：“你们是？

”“韩霖送你的香奈儿2.55限量款、卡地亚戒指、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熊，

还有上个月你们在威尼斯吃的那顿烛光晚餐，烂透了吧？”曲小漫一口气说出这些细节。

苏云薇的脸色刷地变白，她后退一步：“你们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

”“因为他同时也是我们的男朋友，”我轻声说，“我是'小四'，她是'小五'。

”苏云薇的眼泪瞬间涌出，但她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咬着嘴唇，像在强忍着什么。“苏云薇，

我们不是来吵架的，”曲小漫语气缓和，“我们想一起揭穿他。

”“我不在乎他到底有几个女朋友，”苏云薇突然说，声音出人意料地平静，

“我在乎的只是他的钱。”我和曲小漫愣住了。苏云薇抹去眼泪，

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你们以为我喜欢他？不，我需要他的钱！”那一刻，

我感觉这场复仇计划即将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03“等等，你是说——”我试探性地问。

“难道你们找我，不是想瓜分他的钱？”苏云薇挑了挑眉，眼神里的泪光已经消失无踪。

曲小漫摇摇头：“不，我们是想联手揭穿这个渣男。”“揭穿他？”苏云薇冷笑一声，

“然后呢？让他身败名裂？你们得到什么好处？”“起码心里能好受些吧。”我轻声说。

“心里好受？”苏云薇盯着我的眼睛，“程晴，别天真了。他换一个城市，

马上又能骗一堆傻女人。我巴不得他只有我一个女友！这样我就能独享他的钱了。

”她转身就走，留下我和曲小漫站在原地，困惑不解。“这什么情况？”曲小漫皱眉，

“我以为所有被骗的女生都会想报复。”“看来我们的'联合阵线'不太顺利。”我苦笑道。

正当我们准备离开艺术学院去找“小二”时，一辆黑色宝马停在了我们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一张精致冷艳的脸庞。“程晴？曲小漫？”她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你是…”“江晚，”她直视着我们，“或者按韩霖的说法，'冷血无情的母夜叉'。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们还没来得及找她，她竟然先找上了我们。江晚示意我们上车，

我和曲小漫对视一眼，迟疑地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奢华却不张扬。

“怎么找到我们的？”曲小漫问。“从韩霖的手机定位，”江晚启动车子，

“我看到你们三个几乎在同一个地点，猜到你们已经见面了。

”她单手操控方向盘的样子优雅而自信，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彰显着精英气质。

“你知道韩霖有多少女友？”我问。“五个，包括我自己，”江晚的语气像在讨论天气，

“不过我不只想揭穿他的花心，我有更大的计划。”车子驶入一栋高级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

江晚带我们进入她的私人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喝什么？

”她熟练地操作咖啡机。“随便。”我们异口同声地说。江晚给我们一人倒了杯美式，

然后打开一份商业计划书投影在墙上。“韩氏集团目前资金链断裂，急需与江氏合作。

我是江氏唯一继承人，两家有婚约，”她指着数据表格，“但我不想当一个联姻的工具人。

我要的是彻底掌控韩氏。”我和曲小漫瞪大了眼睛。这哪是什么感情复仇，分明是商业阴谋！

“你们配合我，每人五百万酬劳，”江晚轻描淡写地说，“韩霖一直想获得我家的投资，

我们可以利用这点，让他在商业文件上签字时'不小心'签下股权转让书。

”“这…这是犯法的吧？”我结结巴巴地问。江晚微微一笑：“只要不让他发现。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她的眼神锐利得像刀锋，语气却平静得如同湖面。

“我们需要考虑一下，”曲小漫谨慎地说，“这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江晚点点头：“明天之前给我答复。”走出写字楼，我和曲小漫像做了一场梦。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感情纠纷，没想到牵扯到商业阴谋，”曲小漫感叹，

“这江晚也太狠了。”“我们需要好好想想。”我说。晚上，曲小漫约我去酒吧放松一下。

刚进门，我就看到吧台前的苏云薇，独自灌着酒。“那不是苏云薇吗？”曲小漫指了指。

话音刚落，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到苏云薇身边，拉住她的手臂就往外拖。

苏云薇挣扎着，脸色苍白。“放开我！我说了不去！”我和曲小漫对视一眼，立刻冲了过去。

“嘿！放开她！”曲小漫抄起吧台上的酒瓶。“滚开，这是我们的事！”中年男人喝斥道。

“要不要我报警？”我亮出手机。男人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最终松开苏云薇，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