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财经大学的梧桐大道在六月的烈日下蒸腾出沥青的焦味,蝉鸣声撕扯着学士服的宽大袖口。
林夏站在礼堂前的台阶上,后颈的汗珠滑进衣领,浸湿了绣着金线的校徽。
程远单膝跪在她面前,钻戒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弧,像把匕首划开潮湿的空气。
“夏夏,等我在投行站稳脚跟,我们就结婚。”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内圈——那里刻着“forever”的英文花体字,字母“v”的尾巴因为雕刻师手抖而歪斜。
林夏的余光瞥见围观人群举起的手机,直播间的弹幕在屏幕上疯狂滚动:“答应他!”
“金融才子配学霸女神!”
“民政局搬来了吗?”
她伸出左手时,梧桐叶的影子恰好落在无名指上,仿佛命运提前盖下的阴影。
快门声响起的刹那,程远突然倾身吻她,百合花束的露水沾湿睫毛。
他西装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抵在她腰间,锁屏亮起的瞬间,她看清那条未读消息:“远哥,希尔顿1808等你❤️”——发信人备注是“晨星资本Jenny”。
八百公里外的皖南小城,县医院走廊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
林建国蜷缩在塑料椅上,诊断书被他揉成团塞进裤兜,纸页边缘的“慢性肾衰竭二期”字样像条蜈蚣,正顺着褶皱爬向心脏。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混合着隔壁病房飘来的红烧牛肉面味道,让他想起女儿上周寄来的上海特产——那盒包装精致的蝴蝶酥,此刻正原封不动躺在icu等候区的长椅上。
缴费窗口前,赵玉梅数第五遍零钱时,一枚五毛硬币从她龟裂的指缝间滚落。
金属撞击大理石地板的清响惊醒了打盹的保安,她慌忙匍匐在地,花白头发扫过痰渍斑驳的地面。
硬币滚进轮椅底下的瞬间,透析室的门开了,护士举着账单喊:“3床家属!
再不缴费明天就停药!”
深夜的城中村出租屋里,林夏对着电脑屏幕揉眼睛。
程远从身后环住她,古龙水盖不住衬衫领口的脂粉香。
“别改方案了,”他咬着她耳垂呢喃,“我下个月转正,养你绰绰有余。”
显示器蓝光映出他锁骨处的红痕,形状像朵开到荼蘼的玫瑰。
窗外大排档的划拳声突然炸响,林夏保存文档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