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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芊羽的《磷火摆渡说明书》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黑水河,藻丝,荧光是著名作者成芊羽成名小说作品《磷火摆渡说明书》中的主人这部作品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那么黑水河,藻丝,荧光的结局如何我们继续往下看“磷火摆渡说明书”
主角:藻丝,黑水河 更新:2025-03-31 04: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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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老鼠在船舷上窜过时,老王的眼皮重重跳了两下。他裹紧散发着鱼腥味的军大衣,
浑浊的眼睛盯着黑黢黢的河面。二十年了,他总在这个季节失眠,就像当年那个涨水的秋夜。
1998年的记忆总在潮湿的梦境里翻涌。那时他还是黑水河最年轻的摆渡人,
撑着桐油木船往返两岸。那夜他宿在船尾的竹棚里,突突的引擎声像钝刀划开水面。
他以为又是偷采河砂的船队,抄起手电就往外冲。月光下浮着团扭曲的锈铁。
船头站着三个白影,湿透的蓝布工装贴在身上,像被水草缠住的浮尸。
最前头的男人抬起青灰色的脸,嘴角裂到耳根——那不是笑容,是泡涨的皮肉绽开的裂口。
"嘎——""嘎——"此起彼伏的鸭叫声从他们喉咙里挤出。河心突然亮起七点幽绿的光,
排成北斗形状顺流而下。铁船跟着转了方向,船尾翻起的水花里浮着半截白骨。
老王瘫坐在甲板上,直到晨雾漫过膝盖。那年冬天疏浚河道,挖出三具穿着化纤工装的尸骨,
还有艘裹满水藻的铁壳船——正是那夜所见。法医说至少泡了五年,可老王清楚记得,
尸骸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停在1998年9月16日。"爸!"儿子的喊声刺破回忆。
王海涛站在新买的挖沙船上,橘色救生衣刺得老王眼睛发疼。
这艘改装过的"江龙王"吃水三米,机械臂能探到河床最深处。"说了今晚试机。
"海涛嚼着槟榔,下巴朝控制室努了努,"您要是不敢看就回屋。"老王攥紧船桨,
指甲掐进桐木纹路里。自从妻子病逝,儿子眼里就只剩下钱。那些沉在河底的细沙比血还红,
挖上来能卖八十一方。可他们不知道,有些东西不该被打扰。子夜时分,
机械臂扎进河床的闷响惊飞了夜鹭。老王突然发现水面在结冰,可电子屏显示水温是十一度。
探照灯扫过的区域泛起油膜般的幽绿,二十年前见过的光斑正在重组北斗。"关掉!快关掉!
"老王拍打着钢化玻璃。海涛却按下加压键,液压杆发出亢奋的嘶吼。河底腾起大团浑浊,
有什么东西跟着砂石被拽出水面。那是半截锈蚀的船锚,
缠着水草和......一条苍白的手臂。更多肢体从泥沙里浮现,
穿着九十年代常见的的确良衬衫。老王看到最前面那具尸体的腕表,
表盘在强光下反射出1998年的月光。"发财了!"海涛双眼充血,
"这些废铁能卖......"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北斗状的光斑突然暴涨,
被机械臂扯碎的尸骸开始蠕动。铁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江龙王"的船体,
仪表盘迸出火花。老王抄起消防斧砸向液压管,腥臭的黑血喷了他满脸。
最后一斧劈开控制室的门锁时,他看见儿子瘫在座椅上,
七窍流出带着水藻的绿水——和当年打捞队描述的一模一样。河心的光斑渐渐熄灭。
老王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听见芦苇丛中传来沙哑的鸭叫。晨雾漫上来时,
他发现自己正攥着块上海牌表壳,日期永远停在2018年9月16日。
对岸传来早班渡轮的汽笛,新来的船主在议论昨夜奇怪的电磁干扰。
老王把断成两截的船桨抛进河里,浑浊的水花吞没了最后一声叹息。明年开春,
这里又会有新的挖沙船,就像水藻割了又长。河面漂着冰碴的清晨,
殡仪馆的冷柜发出断续的嗡鸣。老王隔着玻璃看儿子泡肿的脸,
那些暗绿色纹路正从耳后向脖颈蔓延,像在皮肤下蠕动的蚂蟥。
穿白大褂的年轻人举着手术刀犹豫不决,
刀刃在尸斑上方颤抖——这些从鼻腔钻出的水藻还在生长。"可能是新型寄生虫。
"法医擦着额头的汗,镊子夹起一簇墨绿色藻丝。突然整个解剖台震动起来,
藻丝如触电般绷直,末端细小的吸盘全部转向老王站立的方向。冷藏室的灯光开始频闪,
尸体右手无名指抽搐着弯曲,在钢制台面刻出深深划痕。老王倒退着撞上墙壁,
后腰抵住妻子生前最爱的雕花妆匣。铜锁"咔嗒"一声弹开,
菱花镜里浮现出1998年暴雨中的渡口。他看见年轻的自己浑身湿透,
怀里抱着高烧昏迷的妻子冲向卫生院,而芦苇荡深处,三条模糊的白影正朝着诊所方向跪拜。
记忆如溃堤的洪水将他淹没。病床上妻子惨白的脸与铁船上那些面孔重叠,
临终前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呢喃:"别让他们找到替身......"当时他以为说的是债主,
现在才看清妻子瞳孔里映着三团幽绿的鬼火。灵堂的电子蜡烛突然爆出火花。
老王抓起妆匣冲进夜色,摩托车灯刺破的黑暗里,二十年前的铁船锈迹正在柏油路上蔓延。
当他停在水文站斑驳的铁门前,怀里的菱花镜烫得像是要烧穿胸膛。
三层小楼里挂满蛛网般的红绳,每根绳结都系着个桐木刻的人偶。
老王的手电扫过最近的人偶,后颈铜钉上赫然刻着妻子的生辰。
当光线移到墙角堆积的玻璃罐时,
他听见此起彼伏的鸭叫声——每个罐子里都泡着双浑浊的眼球。焚毁人偶的火焰腾起三米高,
火舌舔舐过的墙壁渗出黑色黏液。老王在热浪中看见妻子从火里走出来,
腹部缠着浸血的红绳,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带鳞片的脚印。"当年你救了我,
现在该还债了。"她的声音混着水流轰鸣,双手突然化作白骨锁住老王咽喉。
河心的漩涡像一张巨口,铁船从沸腾的水中缓缓升起。船锚上的铁锈片片剥落,
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血肉组织。当第一根血管缠上脚踝时,
终于看清锚链尽头连着二十年前的自己——那个跪在河滩上对着三具浮尸发誓守秘的年轻人。
对岸新开的采砂场正在调试设备,激光勘测仪的红光扫过老王沉没的水域。
年轻老板啐掉嘴里的槟榔渣,手机屏幕映亮他脖子后新纹的船锚刺青。河底某处,
带铜钉的桐木人偶正在砂砾中裂开一道缝隙,墨绿色的藻丝顺着暗流悄然蔓延。
殡仪馆焚化炉炸开时,飞溅的不是骨灰而是发光的藻类孢子。老王抹掉脸上的荧光粉末,
看着操作员小张跪在地上干呕——年轻人的每根手指缝里都钻出了水草嫩芽。更可怕的是,
那些飘散的孢子落在停灵区的花圈上,纸花开始分泌带着腥味的黏液。
当夜黑水河出现了奇观。两岸芦苇在黑暗中泛着磷火般的幽绿,
河面像被施了黑魔法般倒映出不存在的高楼大厦。
早起捕鱼的赵瘸子发誓他看见水里有个自己,但那个倒影没有瘸腿,
脖子上却缠着绞断的水草。"这是河伯在收侍从啊。
"神婆吴老太把桃木剑插在老王家门槛前,剑身瞬间爬满铁锈。
她浑浊的独眼盯着老王怀里裂开的妆匣,突然尖叫着后退:"三个换一个!
当年你婆娘用三条命换来的阳寿,现在该连本带利还了!
"老王在卫生院档案室翻到发霉的病历本时,终于明白妻子临终时眼里的绿光意味着什么。
1998年9月16日,三个采砂工溺亡的当晚,他的妻子在产房大出血却奇迹生还。
泛黄的护理记录上写着:"患者突然恢复生命体征,但床单出现大量水渍与河砂。
"河岸新装的监控拍下了惊悚画面。每当午夜涨潮时分,
王海涛的荧光骨灰就会在滩涂上聚成人形,用挂着水藻的手指在沙地上画船锚图案。
更诡异的是,那些被荧光孢子沾染的村民,开始梦游着往河里走,
仿佛水下有座灯火通明的倒影城市。当老王潜入当年打捞出铁船的水域时,
防水手电照出了河底密密麻麻的铜钉。每根钉子都钉着一块刻字的额骨,
最新那块还粘着头皮——分明是殡仪馆失踪的小张。在他触碰骸骨的瞬间,
二十年间的溺亡记忆如高压电流般灌入大脑:穿的确良衬衫的采砂工在铁船底舱挣扎,
指甲在铁锈上刮出火星;偷情溺亡的村妇头发缠住水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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