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窗外的蝉鸣正撕开一片混沌。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气混着汗味在舌尖炸开——这是十六岁那年的夏末,我还没被剜去双目,没被林宇轩用一根白绫勒死在祠堂。
1"小姐又魇着了?
"云姨端着铜盆进来,木簪子上的穗子直打晃。
我盯着她鬓角那缕白发,喉咙里哽着前世她替我收尸时摔断的肋骨。
老妇人粗糙的手贴上我额头,我猛地偏头躲开。
"热症退了就好。
"她讪讪收回手,"侯爷今早还问起......"铜镜映出我痉挛的嘴角。
上辈子祖父就是听了这婆子的传话,认定我装病逃避婚约。
"我想去园子里透透气。
"蝉蜕还黏在朱红廊柱上,像具空壳。
转过垂花门,我撞见林宇轩正往苏月漓鬓间簪花。
他指尖捏着的是我去年猎的雪狐毛,此刻裹着冰碴子往肺里扎。
"姐姐脸色好生憔悴。
"苏月漓扶了扶那朵芍药,花汁染得指甲猩红,"莫不是还惦记着宇轩哥哥送我的珊瑚钗?
"林宇轩的玉佩穗子缠上她腰间绦带:"清儿最是大度。
"我盯着他拇指那道疤。
前世这道疤是为救我落下的,如今倒像条蜈蚣爬在谎话上。
指甲在袖中掐破香囊,薄荷混着龙脑香刺得鼻腔发酸。
假山后突然传来细弱的呜咽。
一只玳瑁猫卡在槐树杈间,金棕毛色像极了祖父书房那方端砚。
它冲我伸出爪子,树影在瞳仁里碎成前世祠堂飘摇的烛火。
我踮脚数着树杈间的光斑,十三道——正是我前世被灌哑药那日挨的板子数。
玳瑁猫的尾巴扫过青苔,抖落几粒金粉似的阳光。
"取梯子来。
"我扯下披帛缠住手掌。
小丫鬟绞着帕子嗫嚅:"侯爷最厌猫......"我踩上假山石,绣鞋碾碎两片枯蝶似的蝉蜕。
前世在冷宫扒树皮时练就的巧劲还在,蹬着凸起的砖纹攀上枝桠。
树皮擦过锁骨,疼得像在揭前世烫伤的疤。
"姐姐当心摔成跛子。
"苏月漓的笑声沾着蜜毒。
我捞住猫崽时,林宇轩正用折扇挑开挡路的枝条。
猫爪勾破袖口,三道血痕火辣辣地疼——倒比不过前世他剜我眼睛时说的那句"剜干净些"。
怀里的毛团突然轻颤,我后颈窜起酥麻。
功德宝镜在识海里浮现,镜面漾开两圈金纹,浮现出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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