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荆棘之始**林溪把渗血的右手藏在围裙下面，流水线上的缝纫机还在嗡嗡作响。
八月的厂房像蒸笼，汗水顺着她的马尾辫往下淌，在深蓝色工服上洇出深色痕迹。
"3号机！
你的次品率又超标了！
"监工老周突然出现在身后。
林溪浑身一抖，被针头扎穿的中指伤口又裂开了。
她看着传送带上歪歪扭扭的衬衫领口，想起三天前弟弟发来的消息："姐，新球鞋要八百。
""对不起周叔，我...""这个月工资扣两百。
"老周扯下瑕疵品扔进废料筐，塑料筐边缘沾着暗红血渍——那是上周新来的女孩被机器绞断指甲时溅上的。
林溪把受伤的手指蜷得更紧。
她知道此刻厂区监控正对着自己的后颈，就像家里永远对准弟弟房间的摄像头。
三个月前她在这里过完十八岁生日，父亲在电话里说："你弟要上私立初中，以后每个月多打一千。
""叮——"手机在裤袋震动。
母亲发来弟弟穿着崭新球鞋的照片，背景是县城商场游戏厅。
林溪盯着照片里弟弟脚上发光的AJ标志，突然被尖锐的疼痛刺醒——缝纫机针头穿透指甲盖，将她的中指钉在了布料上。
***叶漫踮脚取下书架顶层的《中考真题解析》，老旧木床发出危险的吱呀声。
窗外飘来红烧肉香气，弟弟在客厅踢翻积木的哭喊声刺破薄薄的门板。
"死丫头！
还不滚出来哄你弟！
"继父的咆哮让书页微微颤抖。
叶漫迅速把复习资料塞进饼干盒，这是她连续第三周用早餐钱买的压缩饼干包装盒。
盒盖上"再来一包"的红色字体已经褪色，像她藏在数学书里的高中报名表。
"来了。
"她拉开门，迎面撞上母亲铁青的脸。
"又在看闲书？
"女人一把扯住她扎着蓝色丝带的马尾，"说过多少次了？
高中别想了，下个月就去你王叔的餐馆当服务员！
"发绳崩断的瞬间，叶漫看见弟弟正把油腻的鸡腿往她床上扔。
那是她昨晚偷偷洗过的碎花床单，现在沾满了酱汁和饭粒。
"妈，我想考市重点...""啪！
"耳光声比话语更快。
叶漫撞在门框上时，听见母亲尖利的声音："供你读到初中够仁至义尽了！
人家翠花十六岁都往家寄钱了！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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