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蝉的刻刀在琉璃盏缺口处微微震颤,鎏金灯下飞起的细尘在玻璃罩里凝成光晕。
这是他在"漱玉斋"修复的第七件宋代文物,残片上的雨过天青色正顺着鱼胶的纹路重新流淌。
"戌时三刻——"更夫沙哑的梆子声穿透雨幕,修复室的老式座钟突然发出齿轮卡涩的声响。
陆青蝉用绢帕拭去碗底暗褐色的陈年血渍,忽然看见琉璃盏内壁浮起细密的裂纹,那些裂纹竟像活物般在釉面上游走。
他下意识去摸放大镜,指尖触到碗沿时,一道青光顺着虎口窜入经脉。
修复台剧烈晃动,玻璃罩里的空气突然凝成胶质,那些未拼合的碎片悬浮在空中,拼出一幅水墨画般的市井图——虹裳绣坊的彩帛在风中翻卷,朱雀桥头的青石沁着晨露,还有桥洞里蜷缩的麻衣少年,手里握着半片残碗。
"啪!
"陆青蝉惊醒时,后脑勺正磕在坚硬的石板上。
晨雾裹着豆汁的酸涩味钻入鼻腔,耳畔是此起彼伏的叫卖:"新炊玉粒饭——""张家正店新开泥炉!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粗麻衣襟里掉出半块黢黑的炊饼。
"让让!
踩烂你的破碗!
"赶驴车的汉子甩着响鞭掠过。
陆青蝉这才发现自己蜷在桥洞下,面前倒扣着个豁口琉璃碗,碗底残留的褐渍竟与文物上的血痕如出一辙。
他抓起琉璃碗冲向最近的商铺。
黑漆招牌上"九阙城三合记"六个金字在雾中闪烁,这分明是《大胤风华录》游戏里的主城商铺!
陆青蝉摸向腰间,修复师随身携带的犀角刀变成了半截竹片,粗布褡裢里只有三枚带着绿锈的铜钱。
"叮——"铜钱落入破碗的脆响惊得他转身。
跛脚老丐正倚着桥栏啃炊饼,黧黑的脸上嵌着对琥珀色眼珠:"新来的?
朱雀桥头要饭得守规矩。
"老人突然抬脚踹向陆青蝉膝窝,他踉跄跪倒时,三枚铜钱滚进青石缝里。
"听风诀都不会,等着饿死?
"老丐的破鞋底碾过青苔,陆青蝉忽然感到地面传来细微震动,"未时三刻,虹裳绣坊的织娘要过桥送绣样,穿藕丝履的走东南角,穿青布鞋的走西北角——脚步声重的给铜钱爽利,鞋跟拖地的爱施残羹。
"暮色初临时,陆青蝉的破碗里已经盛了半碗冷胡饼。
当最后一位提着食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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