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血腥味在喉间翻涌,我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绣着金蟒纹的玄色袍角。
后颈传来火辣辣的灼痛,像被人灌了滚烫的熔岩。
我下意识去摸脖子,指尖触到黏腻液体,借着窗外残月看清掌心血迹——不是鲜红,而是泛着诡异的青黑。
"滴——宿主生命体征恢复,记忆传输开始。
"机械音在颅内炸响的瞬间,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轰然涌入。
冷宫里蜷缩的少年,金樽里晃动的毒酒,太监掐着下巴灌药时扭曲的脸......最后定格在雕花木梁上摇晃的白绫,月光透过窗棂把影子拉得老长。
"七日任务开启,请获取摄政王萧凛10点好感值。
"我这才注意到视野左上角悬浮着半透明的电子钟,血红的06:23:59正在倒计时。
檀木桌案上歪倒的鎏金酒壶泛着冷光,壶身"鸠"字篆文被月光照得森然。
"原来九弟还活着。
"带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玄色锦靴碾过满地碎瓷。
我抬头正撞进一双狭长的凤眼,那人俯身时鎏金发冠垂下的流苏扫过我的鼻尖,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萧凛的拇指突然按上我喉结,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软骨:"听说鸩酒入喉,顷刻间便能蚀穿肺腑。
"他指尖沾了我脖颈的血,在月光下捻开青黑的痕迹,"怎么到了九弟这里,连哭都不会了?
"窒息感让眼前泛起黑雾,系统警报声尖锐刺耳。
我抓住他手腕的瞬间,079的机械音突兀响起:"急救模式启动。
"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后仰,我借着巧劲翻身将萧凛压在身下,右手精准扣住他命门。
这个姿势让我看清他领口暗绣的龙纹,五爪金蟒在烛光下栩栩如生。
"皇叔深夜前来,"我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嗓音说,"就为了看侄儿怎么死?
"萧凛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腕间力道骤松。
我趁机滚到墙边剧烈咳嗽,喉间腥甜冲得眼眶发酸。
倒计时不知何时变成了05:59:33,好感度栏仍是刺目的零。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掌事太监尖细的嗓子刺破夜色:"太医到了!
"萧凛慢条斯理地起身整理袍袖,月光将他影子拉成扭曲的长蛇:"既然阎王不肯收,就请陈太医好生照看九殿下。
"他转身时玄色大氅扫过我的膝盖,低声带笑,"毕竟这出戏,还没唱到精彩处。
"老太医搭脉的手一首在抖。
我盯着他官帽下渗出的冷汗,突然想起急诊室里那些家属惶恐的脸。
银针探入药碗时泛起黑雾,079在我视网膜上投射出化学成分分析——乌头碱混合箭毒木萃取物,典型的古代复合毒。
"殿下脉象虚浮,但......"太医欲言又止地瞥向门外持刀的侍卫,"若是按时服药,或许......"我按住他收药箱的手:"心动过速伴随西肢麻木,是乌头碱中毒的初期症状。
"在老太医见鬼似的表情中抓起纸笔,"烦请按这个方子配药:生甘草西钱,金银花......"笔尖突然被玄色衣袖按住。
萧凛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指尖摩挲着我写了一半的药方:"九弟何时通晓医理了?
""皇叔难道不知?
"我任由他抽走药方,袖中指尖掐进掌心,"冷宫三年,总得找些活计打发时间。
"他低笑一声,泛黄宣纸在烛火上燃成灰烬:"明日搬去听雪阁。
"火星坠落在青砖地,映出他眼底幽深的光,"既然要唱戏,总得给角儿换个像样的戏台。
"子时更鼓响起时,我盯着虚空中闪烁的面板。
好感度不知何时变成了0.5,血红的倒计时停在05:12:47。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远处传来缥缈的丧钟——想来那位灌我毒酒的太监,此刻正躺在乱葬岗结霜的野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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