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圣玛利亚女中的教堂传来悠扬钟声,秋阳透过彩绘玻璃,在红木长椅上投下细碎光影。
我倚在最后一排,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珍珠手包。
若不是父亲要我补完国文课学分,此刻我本该在百乐门喝着冰镇橘子水。
"这是本学期第三位辞职的国文教员了。
"前排两个女生的窃语飘进我耳朵,我抬头时,正见雕花木门被推开。
一个穿灰布长衫的年轻人抱着教案走进来,阳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
当他转身往黑板上誊写讲义,后腰处打着补丁的衣摆不小心掀开一角。
"我叫顾清河。
" 他的声音像深潭里投进颗石子,惊醒了走神的我。
我忽然坐直身子 —— 这才发现,他的侧脸线条流畅,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
这人竟比我收藏的希腊石雕还要好看,只是面色略显苍白,透着一丝病态。
上课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看。
下课铃响起时,我故意碰翻了桌上墨水瓶。
浓黑汁液泼洒在顾清河泛白的衣襟上,他向后避让的动作却被红木讲台拦住。
"先生不如随我回公馆更衣?
" 我指尖叩在檀木桌面,"或者..." 我从手包里掏出两枚银元,"直接赔您件新袍子?
"顾清河用帕子擦拭墨渍的手指顿住了,视线扫过我袖口繁复的苏绣花纹:"不必破费。
"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我的珍珠手链缠住了腕表铁链。
"每周三和周六傍晚,霞飞路卡尔登咖啡馆。
" 我突然贴近他耳畔,茉莉香水混着檀香在空气里发酵,"你假装我男友,每次给你五块银元 —— 这可比教书的薪水高多了。
"教堂廊柱后传来脚步声,顾清河倏地挣开缠绕的珠链。
我看见他脖颈暴起的青筋,正要嗤笑这穷书生的假清高,却瞥见他旧怀表里夹着的小相片 —— 上面是个面黄肌瘦的少女,额头贴着退热膏药。
"再加三块。
" 我掏出荷包拍在桌面,琉璃珠帘随动作哗啦作响,"你妹妹的病耽误不得吧?
"残阳将顾清河的影子拉得细长,我听见他喉咙里挤出的应答。
他的气息沾染了藏书阁陈年墨香:"三小姐要什么样的情人?
"沈令仪指尖戳在他锁骨凹陷处:"会替我写悔过书的情人,能在百乐门跳探戈的情人。
"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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