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宋思静与丈夫离婚,那她只会沦为更大的笑柄。
这是一个离婚女人将要面对的生活。
陆哲不会明白,也没办法共情她的处境,反而还往她的伤口深处狠狠撒盐。
宋思静没法集中精力工作,于是请了病假,早早回家。
当自家的花园洋房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她感觉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心。
究竟要怎样,一座房子才能给人以家的感觉呢?
这座房子算不上是家,不过是李恪一买给她的一座空房子罢了,它从未让她体会过家的感觉。
宋思静站在窗边,静静欣赏花园里宁静如画的景致。
花园里没花草,只种满大片大片的白色茉莉树。
她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会兴奋地在原本空荡荡的花园里种下这些象征浪漫爱情的树。
也许是因为她觉得这会对她和李恪一的婚姻产生积极影响吧。
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它们并没有起到作用,她的希望也在慢慢消逝,渐渐沦为绝望。
雨滴顺着玻璃窗缓缓滑落,她凝视着雨滴滑落的轨迹,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三年前。
宋思静一手拿着蛋糕,一手拎着礼品袋,按响门铃。
她满心激动,迫不及待地想给男朋友一个惊喜。
她低头看着蛋糕上用漂亮的巧克力写着的字:“西周年快乐”。
没人来开门,于是她自己输入密码。
“阿威?”
她小声叫男朋友,“你还在睡觉吗?”
没有回应。
她脱下鞋子,放进鞋架,可当看到一双高跟鞋时,她停住脚步。
“也许是他妹妹来了?”
她暗自想着。
“阿威?
你在家吗?
是你妹妹来了吗?”
走到客厅时,她看到地上散落的衣服。
她隐隐猜到什么,却又不愿相信。
恐惧笼罩她,她顺着衣服一路找过去,最后来到卧室。
她本该转身离开,本该停下脚步保护好自己的心,可她还是打开门。
那对背叛者立刻停下他们的丑事,慌乱地用被子遮住身体。
“思静?”
阿德里安慌了神,头发乱糟糟的,脸颊还因欲望泛着红。
“我可以解释,我和思维……”泪水顺着宋思静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实在无法接受来自两个最亲近之人的背叛。
“怎么会是你?”
她看着宋思维,声音发抖,“你可是我的妹妹,亲妹妹啊!”
宋思维站起身,赶忙过来拉住姐姐的手,努力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思静,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悔恨的泪水并没能打动宋思静。
宋思静浑身颤抖,手里还拿着蛋糕和礼品袋,她强作镇定,“多久了?”
“我知道这不对,我知道我们不该这么做,可我们是真心相爱。”
宋思维也哭了。
可那时的宋思静满心只有自己的痛苦,以及爱人和妹妹背叛带来的伤痛。
宋思静声嘶力竭地吼道:“我问你多久了!?”
宋思维低下头,“一年多。”
宋思静扔掉蛋糕,丢下礼品,转身跑了。
那天晚上,她把自己泡在酒吧里,喝得烂醉,醉到与现实脱节。
本是和一个陌生人的一夜情,可第二天,她的照片却登上新闻头版。
这桩丑闻损害两家的声誉,两家的生意也受到超乎想象的冲击。
而这对双方父母来说,却是个逼孩子们结婚的绝佳机会。
等他们回过神,己经被困在这段无爱的婚姻里。
他们能在这样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里熬过三年,也算是奇迹。
这些回忆让她头疼不己,她朝卧室走去,想休息一下。
房间里黑漆漆的,于是她伸手在墙上找开关。
一根修长的手指比她快一步,“咔嗒”一声。
床头灯亮了,差点把宋思静吓一跳。
在昏暗的灯光下,李恪一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板,看着她。
那眼神让她捉摸不透,可整个人却显得格外迷人。
“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她问道。
他站起身,朝她大步走来,淡淡的酒香混着烟草味飘进宋思静的鼻子里。
她讨厌这种混合的味道,可奇怪的是,从李恪一身上散发出来时,却总是很好闻。
“今天是八号。”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当着她的面脱掉衬衫,然后递给她。
宋思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肌肉紧实的上半身,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他却热辣十足。
“我去洗个澡。”
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调侃道,“你要是愿意一起,我不介意。”
宋思静紧紧抓着他的衬衫。
李恪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朝浴室走去,留下她一个人在发愣。
每月的八号是他唯一在家的日子。
就好像这是一种义务,一场他每个月都必须参加的商务会面。
“是啊,今天是这个月的八号。”
她苦笑,泪水一瞬间盈满眼眶。
“我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
宋思静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她疲惫不堪,都忘了今天是丈夫回家的日子。
三年时间可不短,然而这三年里,他们总共也就一起度过了36个夜晚。
若这都算不上是一段孤寂的婚姻,那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李恪一从浴室走出来,一条毛巾搭在他性感的腰部。
“你吃晚饭了吗?”
、尽管她现在根本没精力给他准备饭菜。
“我在想另一种‘晚餐’。”
他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
宋思静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此刻实在没心情陪他玩这种把戏。
“那好吧。”
她转身朝向另一边,把疲惫的后背对他。
看到宋思静背过身去,李恪一的笑脸冷下来。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舍得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尤其是在他没穿衣服的时候。
只有他的妻子会这样,这让他郁闷到极点。
他迅速从衣柜里抓出一件衬衫和睡裤,穿上后爬到床上。
宋思静感觉到他躺在自己身边,他那边的床垫深深地陷下去,清新的沐浴露香味飘进她的鼻子里。
“睡了?”
他的声音沙哑。
没等她回答,他就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他们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依偎在床上,可他们俩心里都清楚,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那只刚洗完澡还凉丝丝的手伸进她的睡衣里,缓缓摩挲她平坦的腹部。
“我今晚不想,我太累了。”
他的手变得更凉了,缩了回去,又放回她的肚子上。
然后他做了一件出乎她意料的事。
他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翻了过来,两人面对面,宋思静就算想移开目光也做不到,因为他的胳膊把她固定住。
“为什么?
你爸妈一首催着要孙子?”
“我知道,只是我今天太累了。”
“你确定你算准排卵期了吗?
我们可以改改日子,我让秘书把我的行程安排改一下。”
失望笼罩着宋思静敏感的心,她把李恪一放在她腰间的手挪开。
“静静。”
他唤着她。
‘静静……’她在心里重复着这个称呼。
他是唯一这么叫她昵称的人,其他人都叫她思静。
她以为这是个特别的昵称,让她误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清楚意识到,那不过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要是没这事,我可能根本就不会来这房子。”
宋思静庆幸只有床头灯亮着,她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正是你新婚夜跟我说的话。
那晚你抛下我,从那以后,你只有每个月八号才回来。”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想试试她有没有发烧。
宋思静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立刻把他的手推开。
“我没发烧,就是累了。”
“行吧。”
他简短地应了一声,然后背过身去。
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他从不强迫她做任何事。
没过多久,他的呼吸逐渐平稳。
可宋思静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整晚辗转反侧,强迫自己入睡,却根本做不到。
她频繁翻身的动作把李恪一吵醒。
他伸手按住她的腰,睡眼惺忪:“别乱动。”
他温暖的身体环抱着她,莫名地让她平静下来。
“要是你觉得不舒服,我明天可以回去。”
一瞬间,宋思静忘了他刚刚给予的温暖,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他居然把他们的婚姻当成一件不得不做的事,这让她深受打击。
“我睡不着。”
她淡淡地说。
“你要是睡不着,起码让我睡。”
他半睡半醒地说道。
大概凌晨4点的时候,宋思静终于能闭上眼睛,可她6点就得起床。
等她醒来时,李恪一己经不在,她猜他早就离开家,他向来都是这样。
他每个月八号回家,和她同床共枕,盼着她能怀上他的孩子。
然后第二天一早头也不回地就走。
就像吃完抹嘴就走一样,跟一夜情没什么两样。
虽说她嫁给李恪一,可对他来说,她永远不过就是一场一夜情。
她头疼欲裂,匆匆冲了个澡,然后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照出的是一张苍白又憔悴的脸。
她伸手去拿粉底液,可视线突然模糊起来,胳膊也没力气,碰到香水瓶。
玻璃瓶滚落下来,掉到地上。
她完全懵了,下意识地俯身去捡那些碎玻璃片,首到指尖被划破,疼痛让她那半睡半醒的脑子清醒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傻。
“啊!”
看到自己的血,她压抑许久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涌上心头。
她抱住膝盖,放声大哭,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她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
就连她自己的香水都背叛她,给她带来伤痛。
“真蠢!
真蠢!”
她责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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