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遮蔽了血红色的天空,在焦土之上留下了大片的阴影。
阴影中身着蓝白色校服的林夕睁开眼,那双血红双眸里,唯有平静。
而此刻那血瞳深处,正倒映着一座同样血红的破败城市。
若有若无的哭声从城市深处传来,少年看着脚下那从血色城市中蔓延而来的脚印,后退了一步。
随即,世界陷入黑暗。
就仿佛一场不该被记住的梦。
……林夕离开学校,来到了自己打工的地方。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小店,叫家常铭记。
铭,这是那位店老板的名字。
“孙老板!”
街头,林夕远远的打了声招呼。
“小夕啊,今天来这么早?”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老师给我开了张假条,我就提前过来了。”
林夕扬了扬手中的假条,拿起了围裙。
“哦哦,那好,洗洗手,准备干活吧。”
孙老板搓了搓手,说道。
“好的。”
林夕一边穿上围裙,一边向后厨走去。
“这孩子还挺勤快。”
孙老板看着林夕的背影,手中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孙老板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了几分。
“好的,我这就过去。”
“小林,出来看下店,我有些事要处理。”
未等得到林夕的回应,发现老板己经离开了店。
什么急事,能让一位老板把店扔给一个孩子?
没等他想通这个问题,却见一位客人走上前来指着一盘菜“你们这菜里有头发啊,这让我怎么吃,赔钱!”
闻言,林夕嘴角一抽,神色古怪道“……我们的掌勺师傅,是个秃子。”
“嗯?”
这位客人愣了一下“那……那别的地方就不长毛了吗!”
这人依旧不依不饶道。
林夕看着盘子里三十多厘米长的头发,又看了看这位顾客的长发,陷入了沉思。
“您的意思是说,除却头发外,还有某些部位的毛发能长到三十多厘米?”
“换句话说,您的毛发,是不是……”边说着,林夕还上下扫了一眼客人,若有所思道。
此话一出,有不少人也看向了这人。
“???”
客人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什么来,最终只能付了钱摔门而去。
“吃霸王餐,真敢想。”
噎走那人后,林夕拿起手机给一个备注为妹妹的用户发去了一条信息。
“我今天可能晚点回去,冰箱里有我中午做好的饭,你拿出来热热,不要吃凉的。”
“嗯嗯,我会等你回来。”
妹妹,发来消息,附上了一个乖巧的表情包。
林夕笑了笑,随后一心投入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客人走了一桌又一桌,首到时间来到午夜一点。
最后一桌客人离去,孙老板却仍没有回来。。林夕正准备关上店门停止营业,却忽然听到了一阵电话声。
并不是他自己的手机,而是店内的一个老式座机。
虽有些诧异,但林夕还是将其拿了起来,靠在了耳边。
“是我,这回在市南,老样子,西菜半汤,速来!”
话筒中的声音明显经过变声,其中的内容更是令林夕一愣。
“半……半汤?”
没等林夕反应过来,听筒之中传出忙音,对方挂断了。
“什么半汤?
我喝一半给他?”
林夕放下话筒,原本不想理会这个电话,但这毕竟是最后一单了,他想了想,还是照着菜单准备了一份。
林夕走出店门,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街道上,几乎没有几个行人,冷风吹拂,轻轻吹动了林夕的发丝。
阴风阵阵,给本就萧条的街道增添了几分诡异。
“大晚上的来这么个电话,听语气还不是第一次在店里点菜,老板是怎么遇到这么个客人的?”
林夕喃喃的说道,可等来到市南区,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他倒是来了市南了,可是……具体位置呢?
林夕默默的在夜色中站了一会,随后蹬着车准备回家,却见这时他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林夕打开手机,却见本该显示来电人的地方却只显示了一串乱码,他将其中穿插的几个汉字排列,解读出了一句话。
在楠京路二十六号,不要放在门口。
手指划过屏幕,电话在接通的一瞬间,他的手机突然闪退,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道影子从屏幕中闪了过去。
林夕没有太在意,这国产神机他都用了将近五年了,一首没舍得换,闪退是常有的事。
“楠京路26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是家KFC啊,做餐饮的……点上外卖了?
“这个电话,怕不是诈骗的吧?”
林夕挠着头,许多疑问在他的脑中打了个死结。
“你的主人还真是难找啊。”
举起手中的打包盒,林夕无奈的说道。
来到楠京路,林夕跟着手机导航找到了26号。
街道上空无一人,冷风吹拂,将几片落叶卷起,飘飞之间,落在了一扇破旧的门前。
多年没人打扫的楼房中渗透出灯光,似乎是因为积灰的原因,他总觉得灯光中带着一片阴影。
残破的门牌上,依稀的能看到KFC的字样。
林夕没记错,这里确实是一家KFC,只不过是废弃了。
窗中闪过几道人影,这似乎就是他的客户,这份外卖的主人了。
因为是流浪汉,所以才住在废弃的大楼里吗?
那也不对啊……周围应该是有餐馆的。
他在心中默默嘀咕着。
林夕抬起手,手指轻扣房门,木头被敲击的声音在房间之中回荡。
“有人吗?
您点的外卖。”
良久,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只无比苍白的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那只手的手掌缓缓张开,像是在索要着什么。
“不需要我帮您放到里面了吗?”
林夕将外卖交给了那只手,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只手掌好像有些不真实。
对方将外卖拿进门内,却又突然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手腕传来刺骨的冰冷,就好像冰水中的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的将林夕往门内拉扯。
这时,门内传来一阵响动,啪的一声,仿佛灯泡炸裂的声音。
林夕手中还抓着的手机突然亮起,疯狂的震动着。
每一条信息,都是几个带着血色的大字。
我说过,不要放在门外!
不要放在门外!
不要放在门外!
手机上疯狂跳出这些字样,无止尽般的消息提示音没入街道的寂静中。
林夕拼命挣扎,手臂上不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的力气被一点一点抽走,而后被拉进了门中。
而就在这绝望的一刻,林夕脖子上带着的一个吊坠轻轻晃动,撞击着林夕的胸膛。
淡淡的白光亮起,在黑暗中仿佛救星。
刺耳的尖叫几乎要刺穿耳膜,白衣飘荡着远去,林夕似乎看见了一道白色的影子朝楼上飘去。
那……那是什么?
林夕的瞳孔猛然一缩,似乎想到了一个名字。
废弃的楼房,奇怪的电话,还有那身白衣。
再怎么组合,也只有一个结果。
自己撞鬼了!
他用身上仅有的力气拧动门把手,却发现那扇看起来一脚就能踹的粉碎的门宛若一堵重墙,怎么也拉不开。
而这时,楼上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哭声,仿佛一个女人在深夜中失声痛哭。
“又是这样。”
林夕看了看脖子上的吊坠,似乎对吊坠的情况习以为常了。
他看了看楼上,那只白衣女鬼随时会回来,虽然不知道这个父母留给自己的吊坠还能不能吓退那只鬼,但他不能将性命寄托在这种可能性上。
他必须靠自己,寻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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