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阁楼(上)梅雨时节的水汽在青苔巷凝成实体,林晚秋踮脚取下晾在铁线上的校服时,指尖触到一层滑腻的苔藓。
十五岁的少女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雨滴正从晾衣绳的锈斑里渗出,把蓝白相间的校服染出暗红痕迹。
阁楼深处传来奶奶的咳嗽,像老风箱在破败的胸腔里拉扯。
晚秋抱着一摞旧报纸上楼,木梯在脚下发出垂死的呻吟。
二楼窗棂漏进的光线里,老人正在拆解捡来的矿泉水瓶,佝偻的脊背弯成问号形状。
秋啊,把药吃了。
奶奶从围裙口袋摸出铝箔药板,三粒白色药片安静地躺在凹槽里。
晚秋看着老人龟裂的指尖,突然想起上周在垃圾站翻到的过期杂志,封面上印着抑郁症特效药的字样。
巷口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少女条件反射地颤抖。
赵天虎的哈雷机车总在放学时分准时出现,排气管喷出的黑烟会蛇一样钻进阁楼缝隙。
三天前那本被撕碎的作文本还躺在床底,残破的纸页上留着我的理想的标题,墨水被泪水晕染成灰色的云。
林晚秋!
你爸欠的债该还了!
铁皮门被踹出凹痕时,奶奶正把最后一片降压药塞进假药瓶。
老人枯瘦的手突然爆发出惊人力量,将晚秋推进霉味刺鼻的衣柜。
透过木板缝隙,少女看见赵天虎的鳄鱼皮鞋碾过奶奶刚糊好的纸盒,水晶烟灰缸在水泥地上摔成星辰的碎片。
暗柜里的蟑螂爬过脚背时,晚秋咬破了嘴唇。
咸腥的血顺着下巴滴在校服领口,和三天前被按在厕所隔间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那天她藏在书包里的《巴黎圣母院》被扔进便池,油墨在污水中盛开成畸形的花。
第二章暗夜绽放。
解剖刀刺穿《红与黑》封皮时,林晚秋闻到了铁锈味。
图书馆古籍修复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在她睫毛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
这是她复生后第七次处理这本司汤达的名著——每次都会在 274 页发现相同的污渍,暗褐色痕迹沿着“法庭审判”章节的段落蜿蜒如蛇。
深夜十点的钟声撞碎寂静,晚秋的棉布手套抚过烫金书脊。
指腹突然传来刺痛,一根嵌在装订线里的铜丝刺破皮肤。
血珠滴在扉页藏书章上时,1937 年的借阅记录突然开始蠕动,油墨在血渍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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