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沈氏的宅子早已破败，墙角爬满青苔，风一吹，木窗吱吱作响。
我站在院中，脚下踩着碎瓦，耳边是父亲醉醺醺的骂声。
他输了最后一枚铜钱，红着眼冲我吼：“昭昭，你不嫁，瑶瑶怎么办？”
我低头，看妹妹沈瑶瑶蜷在角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底满是惊恐。
我咬紧牙，喉咙发干，最终点了头。
母亲死得早，沈氏早就没人管，我若不卖身，瑶瑶的嫁妆从哪来？
侯府的轿子停在巷口，黑漆漆的车身压得我喘不过气。
仆人递来一纸婚书，说是嫁给侯府嫡子陆景行。
我听说过他，卧床不起，瘫了整整十年。
侯府有钱，我只求妹妹能活下去。
大婚那天，轿子颠簸了两个时辰才到侯府。
院子里静得出奇，树影在月光下晃动，仆人低着头，脚步匆匆，没人敢抬头看我。
我被扶进新房，红烛烧得噼啪作响，火光映在墙上，跳动得让我心慌。
陆景行躺在床上，盖着厚被，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连呼吸都细得听不见。
我坐在床边，手攥着喜服，指尖冰凉。
屋外风声渐大，吹得窗纸哗哗响，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我。
门突然被撞开，我猛地回头，小叔陆景桓跌跌撞撞闯进来。
他满身酒气，眼珠子泛红，脸上挂着怪笑。
他踉跄几步，站在我面前，伸手一把掀开我的喜帕。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掐住我下巴，力气大得我牙关发酸。
他眯着眼打量我，嘴里嘀咕：“这双杏眼，倒真有点意思。”
我僵住身子，想挣开，他却突然松手，转而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金钗。
那钗尖在烛光下闪着寒光，他捏着它，慢悠悠靠近我。
我退到床角，他却一把抓住我肩膀，钗尖抵住我锁骨。
“嫂嫂，别动。”
他声音低沉，带着醉意，手一用力，钗尖刺进我皮肉。
我疼得倒吸一口气，血顺着锁骨淌下来，染红了喜服。
他盯着那血迹，眼神越发阴鸷，嘴角咧开：“去年我沉塘那贱婢时，她也流了这么多血。
她被挖眼的时候，还哭着求我娶她，可惜啊，脏了。”
他手指抹过我锁骨上的血，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你猜，她死前在想什么？”
我咬紧唇，疼得眼前发黑，却不敢出声。
他笑得更狂，手指在我伤口上按了按，血流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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