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的白月光是我的声音沈知意缩在录音棚的金属折叠椅上，中央空调的冷风掀起她垂到腰际的栗色卷发。
耳机里循环播放着江述白新片《暗涌》的预告片，男人沙哑的独白混着海浪声刺入耳膜——“你听见潮汐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吞没月亮的声音了吗？
就像我吞噬你。”
她猛地按下暂停键，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这声线太像那个人了。
像五年前隔着屏幕陪她熬过无数长夜的“J”，像那个在她吞下安眠药后打跨国报警电话救她的人，像账号注销前最后留言说要站到最高处找她的人。
“沈老师？”
助理小夏叩响玻璃门，怀里抱着文件夹欲言又止，“《暗涌》的试音结果出来了……”沈知意迅速将手机锁屏。
亮起的屏幕上，微博热搜#江述白 理想型是声优#的词条正在疯狂攀升。
“制片方指定要您接女主林乔的配音。”
小夏将合同推过来时，指尖压住其中一行加粗条款，“但有个条件。”
沈知意的目光扫过甲方要求，呼吸骤然停滞。
——乙方需严格模仿音频样本（附件1）的声线特征，包括但不限于咬字习惯、气息转换及特定场景下的颤音处理。
她点开加密文件的手在抖。
电流杂音中传来《小王子》第21章的法语朗诵，晨露般清冷的音色裹着恰到好处的气音，与她锁在云盘最深处的音频完美重合。
这是她十九岁生日那夜，为抑郁症发作的“J”即兴录制的哄睡语音。
“江导说这是白月光的声音。”
小夏压低嗓音，“他找了五年没找到本人，现在电影要赶暑期档，只能找替身。”
录音棚顶灯突然频闪，沈知意被晃得眼前发黑。
她摸索着抓住桌沿，口罩下的唇瓣咬出血腥味。
记忆呼啸着撞进胸腔——十七岁的深冬，母亲攥着离婚协议摔门而去，父亲将钢琴盖狠狠砸在她试图挽留的手指上。
是“J”用每日一条的语音私信缝补她溃烂的伤口，直到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对方发来最后一段心跳声的录音后彻底消失。
“沈老师？”
小夏担忧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要不我帮您推了？”
“我接。”
沈知意扯下口罩，露出被咬破的唇。
镜面倒映着她眼尾晕开的殷红，像被人揉碎的海棠花瓣。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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