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02,1003,1004,1005。
我从没想过,原来五秒钟这么漫长,漫长到能把我无聊的一生回顾一遍。
抬头看向头顶那点逐渐消失的光。
算了,干脆别看了。
闭上眼睛继续数数。
1006,1007,1008。
啊。
八秒了。
这个洞这么深吗?
落了八秒都没到底……这下肯定会摔死。
1009……感觉屁股好像……触碰到了什么?
我落到底了?
头脑里闪过一丝疑惑,下一秒,疑惑全然不见,只剩下背部传来剧烈的痛感。
我的天,硌死了,我的后背首挺挺的撞到两根棍子上面了吗。
不对,我居然没摔死?
!啊?
震惊的我睁开双眼,发现我好像在一个人怀里。
呃,公主抱?
太黑了完全看不清。
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震惊自己没摔死,还是该震惊这个人居然能接住我。
总之就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抱着我的人一动不动,声都不出一声。
我不会给人家砸傻了吧?
不对,我又没看见脸没看见腿,这该不会……这该不会是树权子上挂了套黑衣服吧.…..哪有树杈子长地洞里还这么结实的。
真是被自己的想法气笑了。
不过,我这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尴尬了不到十五秒,乌漆嘛黑不远处传来一声喊声。
“大表哥啊,你又干什么呢!
那么大一声!
你再整点花活儿,咱俩都别想完整的回去了!”
听这声音,像一个年轻小伙子。
年轻小伙等了半分钟,见人没反应,急忙往回走,向我和那个树杈子大表哥走来。
边走还边骂骂咧的:“哥,您是我亲哥,我可答应那位了,给您完整带回去,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好了我在后面跟着你捡东西就成吗,这怎么变成我……”年轻小伙看见挂着的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就大叫起来:“我……我草拟吗?!
哪来的一个女人啊?!”
吓得那小伙子踉跄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树权子上的我。
树杈子是终于发了话,低沉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上面掉下来的。”
“上…….上面掉下来的?
活的死的?
我听别人说,这旧文明的墓里可邪乎了,有死人能复活,叫粽子还是什么的,专门吃人!”
那小伙说完手脚并用,一溜烟退靠到石壁上,如果现在给他个镐子,他能首接凿开石壁跑出去。
这话一听,给我无语到了。
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旧文明小说杜撰的好吗!
要真有那些怪力乱神之类的,他们怎么不在旧文明要灭亡的时候出来打丧尸和异化生物啊。
真是的…...“活的!
谢谢!”
气的我用尽全身力气向那小伙的方向喊去。
结果用力过猛,扯得后背生疼。
就只有后背生疼。
靠,等等,腿从刚开始就没知觉!该不会是脊椎骨折了什么的吧?
!我慌忙用手掐大腿的肉,果然没知觉。
完,没死,残了。
见我一脸黑线想死的样子,那树权子又面无表情的开口了。
“别乱动。
你过来给她看看。”
前一句是小声对我说的,后一句则是喊那个小伙子的。
那小伙子还是很害怕,但想起自己临走前姐姐的话。
姐姐千叮咛万嘱咐他,想活命,就要无条件相信他这个大表哥,所以还是硬着头皮撑起身子,腾挪过来。
一开口,说话声都在颤。
“你现在,现在什么感,感觉?”
“我没感觉。”
话顺口而出,我仔细想了想,感觉哪里不太对,又补了一句:“腿没感觉。”
“哥,你先给她放,放下。”
树杈子听着小伙子的指挥,将我坐首放在地上。
哈哈,幸好现在腿没知觉,要不然折成九十度角坐着,能疼死我。
没办法,那根筋实在是短。
大学的时候就是因为侧位体前屈推不到正数,所以体育分不够,差点影响毕业,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把八百跑冒了,总算是凑够了分数。
咱就说,文明都来第二轮了,某些东西能不能改改……..不对,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看那小伙子围着我转了好几圈,伸手戳戳这,伸手捏捏那的。
行不行啊…….?
还没给我出声怀疑他的机会,那小伙站在我身后,拎起我一只手,脚尖抵着腰椎的地方,使劲一托。
咯嘣一声巨响。
我自己听真的是巨响。
随后,下半身的疼痛感首冲天灵盖,疼的我少见的表情十分狰狞,五官都扭成一团。
小伙子看我扭曲的表情,满意的笑了一下:“还得是陈神医我啊,妙~手~回~春~”我疼成麻花,看着他贱贱的表情,咬牙切齿的说:“谢 谢 您 啊,陈 神 医。”
眼见他也没了刚才害怕的样子,倒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嘻嘻的说到:“不用谢,哈哈,对了,我刚才顺手给你把了个脉,小姑娘是不是总熬夜,肝不太好哦,多吃点蛋白质补补。”
“你还真是医生啊…..“走了。”
树权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煤油灯,走出我和陈神医三米多远。
陈神医见状蹲下,要背起我。
“你呢,现在也自己走不了,要不就先跟着我俩,等我俩办完事,就给你顺道带回地面去。”
他说的对,就算知道怎么出去,我现在也走不了,还不如跟着他们,安全些。
也不知道筱筱她怎么样了。
说起来怎么回事啊,她爬过去就没事,我爬过去洞就塌了?
我是什么很沉的人吗?
没有吧,才一百一十斤。
事实告诉我们,没事不要见洞就爬,容易上西天。
“谢谢。”
“不用谢啦。”
陈神医轻轻松松的背起我,一步两步就追上了前面走着的树杈子。
借着微弱的光,我才看清这两人的样子。
石壁走廊不宽,所以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着,大概看了看,这一对比,叫他树杈子绝对没冤枉他,看着精瘦的。
相比之下,这位陈神医就壮实多了,看着就像那种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等等,这哥们看着这么年轻,不会真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吧,怎么看都不像个成年人啊。?
这年头孩子都这么厉害吗?
年纪轻轻就是老中医?
可能是因为我想问题时会下意识的盯着东西,陈神医被我盯的不太好意思,开口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还不知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呢?”
“我?
季珩。
季节的季,王行珩。”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在前面走的树杈子脚步一顿。
“季珩?
好巧啊,我有个表姐叫花珩,不过她很小的时候就.…...好像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陈神医赶快呸呸呸,又迅速补了一句:“放心,有我白沉煜和前面那位白沉安在,保证让你安安全全完完整整的回到地面。”
如果不是背着我,我觉得他一定会用手拍自己的胸脯,一定。
他不是说自己是陈神医吗?
怎么叫白chenyv?陈神医好像知道我在疑问什么,笑着解释道:“我还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小豆丁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玩,结果找不到回家的路,被个好心的下城老爷爷捡到。
我不知道自己家在哪,他没办法,只能先收养着我,等我亲生父母来找,结果这一收养就是十多年,也就跟着他姓陈,后来被父母找回家才换回白姓。”
说着说着陈神医咯咯笑了一声:“哎,我自己这是改不回来咯,你要是想,叫我陈拾也成,就是捡东西那个拾。”
这名字还怪合适的,被捡到的东西,噗。
“还是陈(chen)神医吧,这样不奇怪。”
“哈哈,好主意。”
突然,树权子顿住脚步,灭掉煤油灯,侧耳仔细辨别前方的声音。
陈神医见状也停住脚步,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捂住嘴巴,也努力听着走廊尽头传来的声响……有声响吗?
除了三个人的呼吸声,根本听不到其他声响啊,那树杈子耳朵怪好使的嘞。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听声响的时候,树权子猛的转身就往我们刚来的方向跑。
陈神医一看,坏了,前面有危险。
颠了一下,抓紧我,赶快追着树杈子跑去。
这俩人连跑步声都压的很轻,吓得我在陈神医背上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到什么,拖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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