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惊变窗外的雨已经连着下了三天,不大,却绵密得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灰色幕布,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
水滴沿着玻璃滑落,留下蜿蜒的痕迹,像极了某种无声的哭泣。
我坐在靠窗的旧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窗外的湿漉景象上。
距离林凯离开,已经过去半年了。
半年,一百八十多天。
时间好像被这场雨稀释了,过得又慢又模糊。
他们说,他是意外失足,在城郊那座人迹罕至的野山上。
发现他的时候,身体已经冰冷僵硬,脸上还带着一丝错愕,仿佛不相信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年轻的生命。
林凯是我的哥哥。
我们之间只差两岁,从小到大,他更像是我的影子,或者说,我习惯了活在他的影子里。
他耀眼、开朗,像正午的太阳,而我,习惯了待在角落,看着他发光。
他的骤然离去,像太阳熄灭,将我的世界也拖入了永恒的黄昏。
葬礼上,亲戚们拍着我的肩膀,说着千篇一律的“节哀顺变”。
他们眼中流露的同情,像细小的针,扎在我早已麻木的神经上。
我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
或许是悲伤太重,沉淀在心底,连化作泪水的力气都被剥夺了。
他们都说我冷静得可怕,大概觉得我冷血吧。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空了。
我搬进了林凯生前租住的公寓。
不大,两室一厅,家具简单,却处处是他生活过的痕迹。
书架上是他喜欢的侦探小说和摄影集,阳台上还晾着他上次徒步回来未来得及收的冲锋衣,上面沾着泥土的印记,仿佛主人只是短暂出门,很快就会回来。
我留下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猫。
一只名叫“煤球”的黑猫,性格和他截然相反,高冷、孤僻,大多数时候都蜷缩在沙发角落,用一双警惕的黄绿色眼睛打量着我这个新入侵者。
起初它对我充满敌意,我靠近时会发出威胁的低吼。
渐渐地,或许是习惯了我的存在,或许是认出了我身上残留的、属于林凯的气息,它开始允许我抚摸它光滑的皮毛,甚至在我深夜失眠时,会跳上床,蜷在我脚边,发出轻微的满足的呼噜声。
这半年来,我就像一个幽灵,游荡在这间充满了林凯气息的屋子里。
白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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