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级，魔力值10点。”
电子音冰冷冷的，像一个大逼斗乎在了顾北辰脸上。
周围瞬间安静，针掉地上都能听见那种。
一秒。
两秒。
“噗哈哈哈——”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先笑出了声，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我靠，我耳朵没毛病吧？
十点？”
“十点魔力？
这也好意思叫觉醒？”
“哈哈哈哈，老天爷啊，这跟普通人有啥区别？
怕不是还不如普通人吧！”
“绝了，年度最佳笑话，觉醒者之耻诞生了！”
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地飞，烦得要死。
无数道目光，跟探照灯似的，齐刷刷射过来，全打在顾北辰身上。
嘲笑，明晃晃的。
怜悯，假惺惺的。
更多的是不屑，赤裸裸的，毫不掩饰。
顾北辰站在觉醒石前面，脸瞬间就白了，跟刷了层石灰似的。
手指头控制不住地抖，像得了帕金森一样。
他感觉自己像个猴，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了马戏团的舞台中央，供人观赏。
十六年啊！
我了个大草，整整十六年！
他做梦都想觉醒，做梦都想成为人上人！
结果呢？
就这？
E级！
还是最低级的E级！
魔力值，只有可怜巴巴的10点！
这尼玛，连个打火机都点不着吧？
还魔法？
魔个der啊！
什么狗屁魔法！
什么狗屁未来！
全完了！
芭比Q了！
“下一个！
麻溜的！”
工作人员像赶苍蝇一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眼神里嫌弃得都快溢出来了。
顾北辰像个僵尸一样，机械地挪动脚步，走下了台。
“啧啧，真惨。”
“听说他爸妈以前还行啊，怎么生出这么个玩意儿？”
“谁知道呢，可能路上捡的吧，哈哈哈！”
“以后只能去裂缝外面捡垃圾了，说不定哪天就首接G了。”
捡垃圾？
G了？
顾北辰拳头猛地攥紧，指甲狠狠掐进肉里，钻心的疼！
但他不能喊，不能怂！
普通人？
呵呵，在这个鬼地方，普通人连条狗都不如！
他怎么办？
他妹妹怎么办？
他怎么跟顾北瑶交代？
怎么看着妹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不甘心！
草！
贼老天，玩我是吧！
“顾北辰？”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凑了过来，是同班的张胖子，平时关系还算可以。
“那个……别太难过了，E级……也能苟住的。”
张胖子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自己刚测了个D级，不高不低，不上不下，有点尴尬。
苟住？
只是他妈的活着？
顾北辰抬头，看向远处。
几个刚测出C级、B级的家伙，瞬间被一群人围住了，众星捧月似的，那个得意劲儿。
笑声，恭维声，声声入耳，刺耳得要命。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就能一步登天，呼风唤雨，自己就得像条臭水沟里的烂泥一样，被人踩在脚底下？
操蛋的世界！
“滴滴！”
手腕上最廉价的那种通讯器响了，廉价到没朋友。
是妹妹顾北瑶来的消息。
“哥！
怎么样怎么样？
觉醒了吧！
肯定是A级！
必须是A级！
你可是我们家最后的希望！
冲鸭！”
希望？
顾北辰心脏猛地一抽，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差点没跪下。
他怎么回？
难道要说，妹啊，你哥是个魔力10点的超级大废物？
爸妈失踪三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全靠政府那点补贴和他打零工勉强撑着。
妹妹的学费，下个月的房租，还有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压力山大，泰山压顶，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不行！
不能倒！
绝对不能倒下！
他得挣钱！
为了妹妹！
为了找到爸妈！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
“时空裂缝……”只有那里，才有机会，才有钱，才能改变这一切。
哪怕是最垃圾的材料，也能换几个钢镚，能买俩馒头。
必须去！
就算跪着，爬着，也要去！
“喂！”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突然炸响，带着满满的不耐烦，像吃了枪药一样。
“喊你呢！
那个E级菜鸟！
耳朵聋了吗？”
顾北辰抬起头，循声望去。
一个黄毛小子，染得跟鸡窝似的，下巴抬得快要怼到天上去了，眼珠子都快翻到后脑勺了，用鼻孔看人。
他旁边站着个铁塔似的壮汉，肌肉鼓鼓囊囊的，一手拎着个盾牌，一手扛着把战锤，面无表情，像个雕塑。
还有一个穿着廉价法袍的妹子，好奇上下打量着他。
三个人胸口，都别着崭新的D级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得顾北辰眼睛疼。
“叫我？”
顾北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点懵。
黄毛撇了撇嘴，嗤笑一声，声音更大了，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废话！
这儿除了你这个10点魔力的‘天才’，还有别人吗？”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法师妹子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壮汉则像个木头桩子，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我们‘尖刀小队’，准备去哥布林洞穴副本，缺个人头，凑人数，懂？”
黄毛用手指头点了点顾北辰的胸口，力道不大，侮辱性极强。
“就是进去当个吉祥物，站个茅坑不拉屎的那种。
给你最低时薪，包盒饭，干不干？
给句痛快话，别浪费哥的时间！
哥很忙的！”
哥布林洞穴。
最低级的E级裂缝，新手村都算不上，顶多算个新手教程。
尖刀小队。
一听就是那种临时组建，捞点外快的草台班子，野鸡队。
屈辱感像火烧一样，灼烧着顾北辰的喉咙，让他想吐，想骂娘。
但他没得选。
他现在就是个E级废物，没人看得起他，除了这种烂队，谁会要他？
“……干。”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从砂纸上摩擦出来的一样。
“算你小子识相！”
黄毛满意了，像打发叫花子一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跟紧点！
别他妈拖后腿！
你要是死在里面了，我们可没空给你收尸！
死了白死！”
法师妹子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黄毛，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知道了知道了！
你烦不烦啊！”
黄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蚊子一样，“走了走了！
出发！”
顾北辰像个影子一样，默默地跟在三人后面，一声不吭。
黄毛一路都在吹嘘他那D级的火球术有多牛逼，说得天花乱坠，好像能一炮轰死BOSS一样。
壮汉偶尔“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其实估计早就神游天外了。
法师妹子低着头，抱着法杖，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用脚尖轻轻踢踢路上的石子。
没人跟顾北辰说话，彻底把他当成了空气。
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三道视线，像针扎一样，让他浑身不自在。
怀疑，肯定有。
不信任，那是必须的。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嫌弃，像鼻子里哼出来的一样。
很快，他们到了城市边缘。
巨大的时空裂缝，像一道丑陋的伤疤，狰狞地挂在天空，散发着让人心悸的，不安的气息。
管理处。
登记，验证身份。
嗡——西人踏入了传送门的光芒之中，一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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