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螺旋桨将暮色绞成碎片,陆爵寒的军靴碾过焦土时,作战服肩章刮落几片烧焦的鸢尾花瓣。
指尖在军用望远镜的橡胶包边留下凹陷,三百米外战地医疗帐篷的透明帘幕正在淌血。
"心率43,血压70/40。
"清冷的女声穿透硝烟,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捏着持针器,在伤员翻卷的皮肉间穿行。
翡翠吊坠从白大褂领口荡出来,在锁骨凹陷处投下一弯幽光。
陆爵寒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哽住了一般。
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那双手上,那双手实在是太稳了,稳得就像一座山一样,无论怎样的风吹雨打都无法撼动它分毫。
当这双手在缝合枪伤时,更是展现出了一种惊人的稳定性。
每一针都像是经过了精确的测量和计算,准确无误地穿过伤口,将撕裂的皮肉重新缝合在一起。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双手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仿佛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更令人惊讶的是,当这双手握住金属器械时,虎口处的薄茧与器械表面摩擦,竟然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响声。
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这双手在向人们诉说着它所经历过的无数次手术和训练。
然而,正是这样一双手,却让陆爵寒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不禁想,这真的是一双军医的手吗?
军医的手,应该是温柔而细腻的,充满了对生命的关怀和敬畏。
但眼前的这双手,却显得如此冷酷和坚定,似乎与军医的形象有些格格不入。。"三号区域热源异常!
"耳麦炸响警报。
他看见女人突然抬头,医用口罩上沿露出颗针尖大小的红痣。
当望远镜十字准星锁定她颈动脉时,翡翠吊坠突然折射出诡异绿光。
"全体后撤!
"陆爵寒对着通讯器低吼的瞬间,医疗帐篷在冲天火光中化作纷扬的灰烬。
热浪掀飞他的作训帽,视网膜残留着最后一帧画面——那女人旋身时白大褂下闪过枪套轮廓,黑色蕾丝肩带在火焰中熔成金线。
碎玻璃如暴雨倾泻,陆爵寒后颈旧伤开始灼烧。
防爆坑里弥漫着硝化甘油的甜腥,他突然压住身下温热的躯体。
染血的手术刀擦着喉结钉入橡树,刀柄犹在震颤。
"陆长官的心跳,"染着硝烟味的指尖点上他颈侧,"比定时炸弹的秒针还急呢。
"女人睫毛挂着爆炸扬尘,瞳孔却清亮得像淬过冰的匕首。
陆爵寒的膝盖顶进她腿间,作战手套卡住她下颌:"国际医疗队的证件照可不会P掉锁骨红痣。
"拇指重重碾过那颗朱砂痣,满意地看着冷白皮肤泛起血色,"或者说我该称呼您——翡翠夫人?
"烬雪棠突然弓腰,高束的马尾扫过他渗血的耳廓。
军装皮带扣撞上她腰间的微型解码器,金属相击声里,她含住他滚动的喉结:"您父亲咽气前,这里跳得可比现在..."舌尖舔过搏动的血管,"...有趣多了。
"整片橡树林在二次爆炸中倾倒,陆爵寒翻身将人扣进怀里时,摸到她后腰枪伤凹凸的疤痕。
子弹破空声与他的质问同时抵达耳膜:"你怎么知道二十年前那场空难?
"怀中的躯体突然像蛇一样柔软起来,烬雪棠迅速地抽走了他腰间的信号弹发射器。
随着“嗖”的一声,信号弹如流星般首冲云霄,在空中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红色烟花。
在那冲天而起的红色烟幕中,烬雪棠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在烟雾的掩护下,将一枚染血的翡翠吊坠塞进了他的胸袋里。
做完这一切,烬雪棠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说道:“不如问问您母亲,当年为什么要把婚戒藏进解剖室的福尔马林池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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