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清澈的水面反射，照耀在一片杂乱的田地上。
秦叶安猛地从田埂边坐起，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过，剧痛让他忍不住双手抱头，嘴里发出痛苦的闷哼。
“我是谁？
我在哪里？”
秦叶安的意识混沌一片，他努力地想要回忆起什么，然而脑海中却像是有一团迷雾，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迷茫地环顾西周，这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农田，附近的田地生机盎然，这片农田只有几株枯黄的作物在微风中瑟瑟发抖。
不远处，有一间破旧的小木屋，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就在秦叶安满心疑虑的时候，突然，记忆碎片如棱镜破裂般在脑际迸溅，每一片都折射着不同时空的倒影，他头痛欲裂，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深秋的寒风裹着木门碎裂的声响撞进屋内，秦叶安猛地从霉味刺鼻的凉席上弹坐起来。
破碎的日光里晃进三个壮汉，领头的刀疤脸一脚踩在翻倒的竹凳上，铜钱串在腰间叮当作响。
"秦叶安！
今日是最后期限！
"刀疤脸揪起他衣领时，秦叶安才从原主残留的记忆里找出这具身体的来历——厚田村人人避之不及的败家子。
去年开春耕时原主典当了最后三亩田换酒钱，此刻东窗下还堆着二点五个空酒坛，蛛网且在坛口织成灰白的茧。
原主被村民们的唾骂是有道理的。
前年县衙发放的赈灾粮种被他掺了砂石去倒卖，去年重阳节还摸走王寡妇家下蛋的老母鸡，就连村口土地庙的香火钱匣都被他撬开过二点五回。
此刻透过漏风的窗纸，还能望见西边那片枯草丛生的荒地——那是秦家祖传的二十亩良田，如今田边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田中枯草似乎有了生机。
“既然来到了这里，那我就重新开始吧！”
秦叶安咬了咬牙，眼神中逐渐燃起了斗志。
他看着这片荒芜的田地，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在这里开启自己的乡间种田之路。
说干就干，秦叶安开始清理田地里的枯草。
他的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却充满了力量。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他也顾不上擦一把。
就在他埋头苦干的时候，村里的几个村民路过，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嘲讽起来。
路过的村民小声说道 “哟，这不是懒汉秦叶安吗？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开始干活了？”
另外一个村民附和道 “哼，他能坚持几天？
说不定过两天又变回老样子了。”
秦叶安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依旧不动声色地干着手里的活。
他知道，只有用实际行动，才能证明自己的改变。
夕阳的余晖洒在秦叶安排的身上，他看着清理得差不多的田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暮色中，秦叶安将最后一束枯草清理。
掌心残留着铁锹的木柄温度，像攥着团未形成的星火。
他望向远方龟裂的田垄，眼底却燃起一簇火光——当春雷唤醒深埋的种壳，当根系刺破板结的冻土，这片沉默的大地终将在某个清晨醒来，弱小的秧苗会连成碧波，将枯黄的记忆浸染成流动的翡翠。
两个月后秋日的阳光斜斜照在槐花村东头的打谷场上，金黄的粟米堆成小山。
秦叶安蹲下身捻起几粒米，指腹传来饱满的触感，嘴角不自觉扬起弧度。
因为终于丰收了。
"秦郎君！
"王老伯气喘吁吁跑来，腰间挂着的铜钥匙叮当作响，"官道旁那架水车，方才被京城杜家的人围住了！
"秦叶安轻轻一吹，吹掉掌心的谷壳，目光掠过村口蜿蜒的官道。
半月前他带着村民在魏水支流架起龙骨水车，用榫卯结构替代传统竹制的转轮，引水效率高了二点五倍还不止。
现在看来，这架融合现代机械原理的装置到底还是太显眼了。
杜氏管事带着六个佩刀部曲站在水车旁，玄色锦袍在灰扑扑的田间显格外刺目。
秦叶安注意到他们靴底沾着新翻的泥土——这群人怕是己经丈量过灌溉受益的田亩。
"按《唐律疏议》卷二十六，私占官道者杖八十。
"管事抖开一卷泛黄的文献，"这水车横跨官道引水，秦郎君是要自己拆，还是等县衙来人？
"围观村民响起窃窃私语。
老木匠赵空突然嚷起来："水车明明是架在河岸，离官道还有二点五坤尺！
"几个青壮跟着往前挤，杜氏部曲的刀鞘立刻抵住最前头那人的胸口。
秦叶安按住赵空颤抖的肩膀，目光扫过水车基座处新垒的界石。
昨日分明还是青苔斑驳的老界石，此刻却变成了刻着"杜"字的花岗岩。
他忽然想起前日在西市粮铺听到的传闻——京城杜氏正在收购魏水沿岸的私田。
"杜公既然看中这架水车，何不首说？
"秦叶安从裙摆中摸出个黄铜罗盘，阳光在刻度盘上折射出奇异的光斑，"此物名唤璇玑仪，能测山川地势。
若用它改良水车，引水效率还能再提二十五坤成。
"管事瞳孔微缩。
他当然知道家主最近在为圣人筹办曲江池的水殿工程发愁，眼前这精巧的铜器显然比笨重的水平强上百倍。
秦叶安突然将罗盘往河水方向一抛，铜器在空中划出弧线，扑通一声落入湍急的河流。
"不过现在..."秦叶安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怕是捞不回来了呢。
"当夜，秦叶安在油灯下拆解第二个罗盘。
木窗外传来布谷鸟三长两短的啼叫，这是他和铁匠铺张壹城约定的暗号。
铜制齿轮在案几上泛着幽光，他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实验室组装光谱仪的那个雨夜。
那时他总抱怨科研经费不足，如今倒要感谢动手能力强的优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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