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想吃火锅。”
“不行,身体不舒服还吃辣的。”
“我就想吃。”
“那点个鸳鸯锅,馋馋你。”
“嗯。”
寒冬飘雪。
火锅店内冒着热腾腾的气,滚烫的锅底里煮着各种食材,窗边的玻璃被雾气蒙着,模糊了窗外的车水马龙和路灯的暖光。
楚云泽往嘴里送吃的另一只手也闲不住,剥开了雾气,往楼下望去。
此时正飘着雪花,片片纷飞落在人行道上,落在拥堵的十字路口落在行人的围巾、帽子上。
邹言霖往锅里涮了几片毛肚往楚云泽蘸料碟里送,看楚云泽呆呆的“小楚看什么呢,毛肚涮好了,快吃。”
“没什么。”
楚云泽将碗里的菜吃完后便等着他,他无事可做,就这样静静坐着,盯着某个地方,一发呆就是几分钟。
虽然确实点了鸳鸯锅,要不是邹言霖盯着自己,楚云泽绝不会在清汤锅那边夹一筷子菜。
二人从火锅店出来,雪己经不大了,邹言霖开着车,送楚云泽到公寓楼下。
一路楚云泽不语,邹言霖开口问“这次的画作谈怎么样了?”
“对方看了我发的图,选中了几幅,过几天亲自过来看。”
楚云泽才说完就感觉脑袋阵痛,痛得他双手拍着脑袋。
邹言霖看他这副难受的样子便担心的开口“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
我带你去医院”“不想去。”
楚云泽低吼“我带着药的。”
楚云泽对医院有强烈的抵触,非到万不得己,他绝对不去。
邹言霖本打算回去的,看来今晚要待在这儿陪着他了。
乐意至极。
“好,那回去烧水吃药,小楚忍一下。”
邹言霖稍微提了点车速。
公寓离二人吃火锅的地方不算远,不过公寓那边小破旧,晚上黑漆漆的一片,邹言霖把车停好后,扶着楚云泽上楼,一路上叨叨个不停“这病得治。”
“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不管了,我必须给你预约个专家号,好好给你治治。”
“小楚不乖了。”
……诸如此类楚云泽耳朵都要听起老茧了,他哥总是这么啰嗦。
“哥,先别说话,我需要安静。”
楚云泽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邹言霖不再唠叨,把楚云泽扶在沙发上坐着便去烧水了,他熟练的拿出药箱找着楚云泽要服用的药物。
这些药还是上次邹言霖强行带他去检查才开出来的。
楚云泽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楚云泽以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的他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首到他父亲楚天云因病去世,他母亲王红雪迅速带着他改嫁她才后知后觉。
母亲早就和别人有了新家,一个崭新的家。
楚天云生病的那段日子,王红雪也尽了自己的义务,但始终心在了别处,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早就被时间的洪流冲淡。
再后来,王红雪的精力全都投入到了别处,对于楚云泽,不闻不问。
那时候楚云泽还小,总会吵着他妈,希望王红雪多在意在意他,后来慢慢长大了,便不再吵闹,也不问一句为什么。
楚云泽受了委屈都去他奶奶那里待着,只有奶奶心疼他这个乖孙子。
楚云泽浑身发抖,额头上冒出几丝冷汗,邹言霖拿了沙发上的小毛毯给楚云泽盖上,水烧的差不多了。
看着楚云泽服完药以后,邹言霖把他扶回床上,看着他慢慢入睡,将被子往上拉了“小楚,你知不知道,我……”“你不心疼自己,我心疼。”
邹言霖坐在床榻边,将楚云泽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
楚云泽在睡梦中 ,听得不真切。
楚云泽的手很冷,怎么捂也捂不热。
邹言霖好像对他有了别样的情感。
可他是他的哥哥。
怎么办?
邹言霖难道只能让这份爱意化作隐忍,以亲人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吗?
但人总是不知足的。
邹言霖不想只当他的哥哥。
他将卧室门关上自己来了客厅,拨通了院长的电话“陈叔,您现在忙吗?”
一看是邹言霖打来的电话,院长快速的滑动屏幕接听“小邹啊,大晚上的肯定没事儿了。”
“还是小楚的问题,他的病情好像又加重了,不知道您上次提到的医师出差回来没”邹言霖道。
院长道“这样嘛,林医生己经回来了,我回头和他对接一下,到时候你们再过来检查检查”“好嘞陈叔,到时候见”邹言霖愉悦的挂了电话。
总算松了口气。
楚云泽又做噩梦了。
本来睡眠就浅,他睁开眼睛,借着月色望着天花板上悬挂的照明灯。
额头上冒出几丝冷汗。
他什么都没想,内心空洞,呆呆的盯着那盏灯。
楚云泽的病不好说,有点难治,又可能很好治,不是身病,是心病啊。
就是不知道传说中这位林医生有何高明之处,能不能让楚云泽病情好转了。
挂号的问题解决了,当务之急就是说服楚云泽,邹言霖己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强行把他绑去医院都得治。
不能再拖了。
翌日楚云泽被冬日的暖阳照着,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借着光的映照,他苍白的皮肤才有了一点红润之兆,不过看他的嘴唇没有一丝血气,就能看出他整个人状态不是特别好。
老城区的房子经年累月,越发显得破败,好在还有一个框架,支撑着人们居住。
这间公寓楚云泽一个人住,经济条件有限,屋内陈设也很朴素。
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以及作画的工具,没有什么给这个房屋增添生活的气息。
主要是楚云泽还很不会做饭,能凑合一顿是一顿,更少了些烟火气息。
楚云泽没有生活费,要用也得自己攒,虽然之前也赚了些钱,奈何奶奶身体抱恙,那以后,兜里梗没有几个子儿了。
楚云泽起身,没看到他哥的身影,桌上却留了温热的早餐,还有一张字条“小楚,公司临时有事,我先走了,早餐记得吃,凉了热一下,微波炉你总会用吧?”
那是得会用。
楚云泽简单对付了两口早餐,服了药便开始作画。
楚云泽的画风格特异,有自己的个性,在校时期,有不少甲方都跟他提出过合作,奈何那段时间奶奶病重。
楚云泽有心无力。
王红雪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奶生病关她什么事,楚云泽只好把画卖了来挣奶奶的医疗费。
从那时起,楚云泽心里再也没有这个妈妈了。
邹言霖是个小公子哥,和那名声鹤立的老爹闹掰了。
邹老放话“老子停了你的卡,看你怎么嚣张!”
那时候邹言霖年轻,心高气傲。
邹言霖不语,只是一味“白手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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