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延。
本故事要从二十多年前的夏天讲起。
我在县城一家网吧里查到我的成绩刚好可以考上本省最好的大学。
可是，我的父亲是一个赌鬼。
在我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路程后，到了家门口时。
“狗日的，再不还钱就拆了你家！”
一个身着花衬衫半袖，手背纹着蝎子的光头一只手夹着烟对着我家门口怒吼着，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盲流子，个个神情严肃。
“小山，这个徐进在我们村就一软腿子，全家老小就靠他老婆种田吃饭呢。
别为难他了，我俩是一个村的，等过几天再来吧。”
接话的这人之前在老家里见过，就是他让我爹染上赌这个恶习的。
只知道他姓王。
“行，王叔，看在你和我爸关系好的份上我们就先走了。
你要是多会儿碰到他的话，就告诉他不还钱有种别回这个地面，这儿的所有地下产业可都是咱马扎帮罩着的。”
光头听完王叔的话语，听了他的建议，随即带着一帮人离开。
等他们走了一会儿后，我才慢慢朝着家门口挪步。
只看到原本是暗黄色的木门上用红色油漆写了许多诅咒的话语，什么不还钱全家死光之类的。
门墩子旁边还放着一包报纸，我将报纸剥开，竟是两把剁肉的斧头。
“哐哐哐”——我用劲儿拍着大门的门栓，发出亢亢的声音。
吱拉——门被小心翼翼的打开，开门的正是我妈。
老妈看到我之后，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抱着我痛哭流涕。
我连忙安慰她，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妈哽咽着告诉我:“你爸前段时间赌博输了很多钱，借了高利贷。
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催债，他们说再给一周时间还钱。
不然就把我们家给拆了。”
我轻轻从上衣里掏出一张纸来，给她拭去眼角挂着的眼泪，拍着她的后背“妈，不哭，我给你说件事，我考上了金城大学。”
老妈的心情又转悲为喜，她抽泣着问我:“真的吗？
考上金城大学了，那太好了，儿子。”
“可是……”我这时候心情复杂，家里是这样的情况，父亲又这样子。
我到底要不要去上这个大学呢？
“你放心，儿子，只要你考上，妈一定供你上。
以前咱连这几间泥砖垒的平房都没有，现在不也有个家了吗。”
老妈的一席话让我又有了一点信心，但也多了一丝愧疚，我那个时候是多么想一拳打破家徒西壁。
“我爸呢？
他人呢？
债主都追到家门口来了，他躲哪里去了？”
我一提起父亲就无奈，他在我的记忆里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有次我妈让他跟我去开个家长会，他拿着我妈给的二十块买菜钱去赌，输了又跟姑父借。
别人都有家长陪伴，我虽然那时考了班级第一，但没有家长来陪同，还是我的班主任把我送到家门口的。
我妈这才知道我那二流子父亲是拿钱去赌了。
“他啊，跑不远的二王庄找你姑父躲债去了，明早就回来，我们先吃饭吧。”
老妈拽着我的胳膊，我在后面轻轻扶着她到厨房。
老妈系起围裙忙活起来，一个小时后，她叫我洗手吃饭。
饭菜很简单，一盘醋溜洋芋丝，一盘炒西葫芦，唯一不同的是这盆红烧排骨，这个时候排骨算是高价肉了。
我看着桌上的饭菜，心中百感交集。
老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夹起一块排骨放在我碗里，温柔地说：“快吃吧，这是妈妈特意为你做的。”
我咬了一口排骨，味道很好，但我却吃不出喜悦。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鼓起勇气说道：“妈，我想出去打工赚钱，帮家里还债。”
她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
她说：“儿子，你的心意妈妈明白，但你的学业更重要。
你好好读书，将来才能有更好的出路。
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担心，妈妈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更加难受。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我也不想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压力。
就在这时，厨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打开门，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门口。
正是我那个不着调的爹。
他看着我，微笑着说：“呦呵，儿子回来了？
哎呀老婆，你俩正吃饭呢？
我刚好饿了一天没吃。”
说完他立马脱了他那双脚底子己经被磨平的回力板鞋。
拿了碗筷坐在我们娘俩身边。
“额，那什么，高考考得咋样，儿子？”
他大口往自己嘴里填着饭，还不忘问我的情况。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吃饭。
父亲见状，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不停地夸赞母亲的厨艺。
一顿饭就这么沉默地吃完了。
饭后，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他有点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母亲则默默地收拾着餐桌，我赶紧上前帮忙。
收拾完后，我回到房间，想着父母的辛苦和坚持，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第二天，清晨。
我刚从一个美丽的梦里醒来，老妈给我做了一碗面，碗底还卧着两个荷包蛋。
“妈，第一口你先吃。”
我挑起面条，吹了口气，递到她嘴边。
“好了，儿子，妈饱了，你吃吧。”
她吸溜了一口，就摆摆手示意她己经吃饱了。
我迅速吃完面，洗好了碗筷，准备出门去找我的发小。
可我走到门口时，我爹又回来了，兜里还揣着一个信封，他见我要出门，急忙拽着我到二屋的卧室里。
“老婆，快过来，我给你们娘俩说件事，好事！”
他把收拾屋子的母亲也吆喝了过来。
“说，啥事情？
别又是要拿钱去赌！
儿子马上要上大学了！”
我妈瞪了他一眼，没给他好脸色。
“没有，没有，我和姐夫要去青省干活，明儿一早就走，这是人家那边的老板预支的工资，你都收着，你们娘俩想买点啥就买吧。”
他将信封交给母亲，母亲拆开信封，数了数，这些钱有一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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