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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小说《被拐到村里的第三年由网络作家“自留地”所男女主角分别是小梅徐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我叫林曾经是大学现在是死刑犯年我被拐卖到村子他们撕碎了我的学生五年我让全村二十七口一个接一死在了自己亲手采的山珍警察说这是最完美的谋杀——因为每一具尸体胃里的毒蘑都是死者自己采第一章手铐磨得我腕骨生审讯室的灯光惨照得我无处躲我盯着桌面上的木那些蜿蜒的曲线像极了后山坡上的毒芹叶三天没说喉咙里仿佛塞着一把晒干的苦林...
主角:小梅,徐明 更新:2025-04-19 12: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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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秋,曾经是大学生,现在是死刑犯。 五年前,我被拐卖到村子时,
他们撕碎了我的学生证。五年后,我让全村二十七口人,一个接一个,
死在了自己亲手采的"山珍"里。
警察说这是最完美的谋杀——因为每一具尸体胃里的毒蘑菇,都是死者自己采的。
第一章手铐磨得我腕骨生疼。审讯室的灯光惨白,照得我无处躲藏。我盯着桌面上的木纹,
那些蜿蜒的曲线像极了后山坡上的毒芹叶子。三天没说话,喉咙里仿佛塞着一把晒干的苦艾。
"林秋,全村二十七口人,现在只剩五个还能开口说话。"对面的男人推过来一杯水,
"他们都说是你干的。"水杯在铁桌上留下一圈湿痕。我盯着那圈水印慢慢扩大,
想起去年夏天,孙德贵把我绑在晒谷场的老槐树下,正午的太阳把柏油路面烤得发烫,
他倒掉最后一桶井水时,地上也是这样一圈圈的水痕蒸发得无影无踪。"你身上的伤,
法医报告出来了。"他的声音突然放轻,"新旧伤痕共计四十八处,最近的是左肋骨的骨折,
还没完全愈合。"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摸上肋骨。那是三个月前,
孙德贵发现我在后山收集野菌时用树枝抽的。他以为我偷懒不干活,
其实我在比对老中医书里画的毒蘑菇图谱。"我叫徐明。"他翻开笔记本,
"能告诉我你手臂内侧这个疤痕是怎么来的吗?"我的瞳孔猛地收缩。那道疤像条蜈蚣,
从肘窝一直爬到手腕。审讯室里突然充满了血腥味和柴房的霉味,
我听见孙德贵他娘在说"不听话就废了她,看她还怎么跑"。"2020年9月17日。
"徐明的声音穿过回忆,"有人报警说青云村有人贩子,等我们赶到时只找到一滩血。
"我的指甲陷进掌心。那天我咬断了捆手的麻绳,从行驶的拖拉机上跳下去,
却被路过的村长儿子又抓了回去。他们当着我面烧掉了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
火光里飘着"师范大学"四个烫金字。"林秋,你今年应该25岁?"徐明推过来一张照片,
"这是五年前的你。"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站在钢琴边微笑。
我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那双手曾经能弹肖邦的夜曲,现在指关节粗大变形,
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洗不干净的野菜汁颜色。窗外传来钟声,这个点,往常我该在煮猪食了。
猪圈旁边就是我的"婚房",墙上还贴着我逃跑时画的记号,一道一道,
像监狱里的犯人计算刑期。"你知道砷中毒的症状吗?"徐明突然问,"呕吐,腹泻,
最后多器官衰竭。而全村人中的是一种混合毒素,非常专业。"我抬起眼,第一次直视他。
他的白衬衫领口微微发黄,袖口卷起两折,露出结实的小臂。不像孙德贵,
他从来只穿汗渍斑斑的背心,身上总带着一股猪圈的馊味。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年轻警察探头进来:"徐队,村长儿子醒了,说要见凶手。"徐明皱眉:"按流程来,
先做笔录。""他说……"年轻警察瞥了我一眼,
"说要问问这个贱人为什么连小孩都不放过。"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去年除夕,
村长的小孙子把鞭炮扔进我的衣领里,全村人围着笑的时候,可没人觉得那是个"孩子"。
第二章徐明被紧急叫走时,那杯水还放在我面前。水面不再冒热气,杯壁上凝满水珠。
我盯着自己的倒影——枯黄的头发,干裂的嘴唇,眼下两片青黑。
这张脸和照片里穿蓝裙子的女孩之间,隔着一道名叫孙德贵的深渊。我揉了揉手腕,
那里的皮肤有一圈浅色疤痕,是第一次逃跑时留下的。他们后来换了铁链,
说麻绳"不经咬"。记忆像溃堤的洪水!那天我醒来时,双手双脚被绑住,
柴房的霉味混着猪粪的臭气,一只蜘蛛正从我的裙摆上爬过,让我尖叫……"醒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逆光里站着个佝偻身影,"两万块,老子半辈子的积蓄。
"孙德贵的脸在煤油灯下像块风干的腊肉。他伸手扯我衣领时,我闻到他指甲缝里的烟油味,
和父亲书房里的雪茄香气截然不同。"大学生是吧?
"他掏出一把剪刀边剪绳子边说:"到这都一样。"手脚获得自由的瞬间,
我尖叫着翻滚躲开,我摸到了藏在裙袋里的钢笔。那是二十岁生日时导师送的万宝龙,
笔尖上刻着我的名字。钢笔扎进他手臂的瞬间,柴房里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他抡起烧火棍砸向我膝盖时,我听见骨头错位的脆响,
随后一顿毒打……等到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月光从瓦缝漏进来,照在我吐出的血沫上,
像极了钢琴键上的降调符号。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徐明带着一身消毒水味回来。
他手里多了一个证物袋,里面是本烧焦的笔记本。"认识这个吗?"我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我用野菜汁当墨水,写在旧日历背面的日记。最后一页还留着暗红色的指纹,
是记录孙德贵他妈逼我喝堕胎药那晚,指甲掐破掌心留下的。
徐明翻开一页:"'今天认识了三种毒蘑菇,可惜没机会试验'——这是你写的?
"窗外的知了突然叫了起来。去年夏天,我发现毒蝇伞和可食用红菇的区别。
孙德贵最爱吃我做的菌子汤,总夸"媳妇手艺见长"。"法医在死者胃里发现了鹅膏菌毒素。
"徐明的声音很轻,同时把我思绪拉回现实中,他接着说,"但奇怪的是,
所有餐具上只有你的指纹。"我盯着自己龟裂的指尖。这些指纹曾经印在钢琴考级证书上,
印在大学录取通知书上,现在它们印在了一摞死亡证明上。"孙德贵打你的时候,
"徐明突然问,"会先摘婚戒吗?"这个问题像根钢针扎进太阳穴。婚戒?
那不过是从村口小卖部买的铁环,套上去的当天就磨破了皮。但徐明说得没错,
孙德贵每次抡皮带前,确实会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进绒布盒——那是他唯一值钱的东西。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喊"血检报告出来了"。徐明起身时,袖口蹭到了那杯水。
水滴在案卷上晕开,模糊了死亡名单上的某个名字。我突然笑起来。那是个孩子的名字,
村长家的宝贝孙子。去年他往我煮的粥里撒尿时,
我记住了他对花生过敏——就像我记住村里每个人的忌口和喜好一样。"你手上的茧,
"徐明站在门口回头,"不像是干农活磨出来的。"我默不作声,他猜对了,
我的这些硬茧是五年来在石板上磨草药留下的,和当年练琴磨出的茧位置完全不同。
但有些东西没变,比如小指上那道疤——十四岁切生日蛋糕时不小心划的,
现在成了一道分界线,隔开了前世今生。走廊的灯光斜切进来,我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
五年前那个雨夜,我被捆着手脚塞进拖拉机时,雨水打在脸上也是这样的角度。
湿透的连衣裙贴在身上,像第二层皮肤一样挣脱不掉。徐明关门前最后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让我想起第一次毒发倒地的孙德贵——困惑,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当时我蹲在旁边轻声说:"菌子要煮够二十分钟,下次记得提醒我。"可惜没有下次了。
第三章"第三次了。"孙德贵的声音混着劣质白酒的气味喷在我脸上。
晒谷场的尘土钻进鼻腔,我数着视线里晃动的鞋——布鞋、胶鞋、塑料凉鞋,
围成密不透风的圈。没人说话,只有村头李家的狗在狂吠。
皮带扣划破空气的尖啸让我本能地蜷缩。第一下抽在肩胛骨上时,我咬破了嘴唇,
鲜血直流……"都看好了!"孙德贵扯开我的衣领,"这就是逃跑的下场!
"第二下抽在旧伤上。去年冬天的冻疮刚结痂,现在又裂开了。我盯着地上的一粒玉米,
它卡在砖缝里,可能是上次晒粮时落下的。就像我,卡在这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鬼地方。
"德贵,差不多得了。"村长的声音从人群外围传来,"别打残了,还得干活呢。
"皮带停了!七下,比上次少三下。不是孙德贵良心发现,
是村长儿子要借我去喂猪——他们家的母猪下崽了,而全村都知道我"伺候畜生有一手"。
有人啐了口痰,正好落在我手边。抬头时对上了王婶的眼睛,她怀里抱着孙子,
孩子手里攥着半块芝麻糖。上周我帮她家收麦子,她偷偷塞给我一块同样的糖,
说"姑娘家补补气血"。而现在她的眼神像在看一条发疯的母狗,没有一点怜悯!
审讯室的强光让我睁不开眼睛。徐明把一沓照片推到我面前,最上面是王婶的遗体特写,
口吐白沫。"认识吗?"我盯着照片里扭曲的脸。当然认识。她死前那天还来要过,
治关节痛的药酒——我往里面加了点乌头汁,足够让心脏慢慢停跳,不会引人怀疑。
"她孙子现在在县福利院。"徐明说,"孩子一直说'林老师教我写字'。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小豆子才六岁,是村里唯一会叫我"老师"的孩子。
我教他写自己名字那天,他高兴坏了。"根据村民口供,你至少尝试逃跑七次。
"徐明翻动案卷,"最远的一次到了青龙峡?"记忆里的冷水漫过胸口。那是去年汛期,
我趁夜摸到水库泄洪闸,却被守闸的赵四逮个正着。他把我按在闸门上时,
我盯着二十米下的乱石滩,心想跳下去会不会比较痛快。"为什么是青龙峡?"徐明追问,
同时钢笔在指间转了一圈。这个动作让我走神——大学图书馆的橡木长桌,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论文上投下条纹,我总爱在思考时转笔。"因为下游十公里就是县城。
"我的声音嘶哑得像磨砂纸,把徐明惊得钢笔都掉了。这是他第一次听我说话。
走廊突然传来骚动。一个女警探头进来:"徐队,找到孙小梅了!"我猛地站起来,
手铐哗啦撞在桌沿。徐明的眼神变得锐利,
他慢慢从公文包抽出一本作业簿——封面上贴着卡通贴纸,是去年教师节我送给小梅的。
"她是村里唯一考上县一中的孩子。"徐明翻开作业本,"数学满分,
作文写的是《我最感谢的人》。"我闭上眼睛也能背出那篇作文:"林老师的手很凉,
但写出来的字特别暖和......""孙小梅现在在省城读高中。
"徐明的话像一根救命稻草抛过来,"她作证说,你教她的三年里,从没提过报仇的事。
"窗外的杨树沙沙作响。去年这时候,我和小梅正坐在树下背化学元素周期表。
她问为什么"砷"的符号是As,我笑着说:"因为它总在问,'为什么是As我?
'"现在想来,那真是个残忍的玩笑。"但其他村民说......"徐明突然压低声音,
"你经常去老孙头家借医书?"老孙头。我差点笑出声。那个满口黄牙的赤脚医生,
连静脉和动脉都分不清,却敢给全村人开药方。他教我认草药时,眼睛一直盯着我的领口,
所以,没发现我在本子上记的是哪些药性相克。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一个满脸青春痘的警察冲进来:"徐队!村长儿子交代了!
当初是他去城里买的——"徐明厉声打断:"出去说!"但太迟了。
那个词已经炸开在空气里:"买的媳妇"。五年前的价格是三万八,
比我导师的科研奖金还多两千。我摸着手腕上的疤,
想起孙德贵他妈的话:"生米煮成熟饭就安分了。"老太太现在躺在停尸房最冷的抽屉里,
她喝的那碗安神汤,我特意多放了两钱夹竹桃。徐明重新坐下时,
我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有戒痕。有意思,一个离异的刑警队长,
来审讯一个杀光全村的"毒妇"。人生有时候比我的菌子汤还荒谬。"林秋。
"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孙小梅让我带句话。"我绷紧全身肌肉。
"她说......"徐明从手机调出一段录音。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刺进耳膜:"林老师,
我考上北师大附中了......"手铐深深勒进皮肉。但这次我没觉得疼。北师大,
我的母校。录音还在继续:"......我以后要当老师,像林老师那样的老师。
"徐明关掉手机时,一滴水珠落在案卷上。不是我的,是他的。
这个抓过十二个连环杀手的刑警队长,居然为一句中学生的话红了眼眶。
我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小梅的场景。她偷偷塞给我一包卫生巾——在村里是稀罕物。
我说不要,她急得直跺脚:"老师,
我、我听说城里人都用这个......"那时她头发上别着个草莓发卡,
是我用捡来的塑料绳编的。现在它可能别在北师大附中的某间教室里,
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清晨闪闪发光。第四章铅笔芯断在纸上,留下一个漆黑的点。
小梅咬着嘴唇不敢抬头,手指绞着衣角——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还是我帮她补的袖口。
"三次根号二十七等于多少?"我轻声问。煤油灯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柴房的门闩着,
孙德贵去喝村长孙子的满月酒了。这是每周最安全的两小时,够我教完二元一次方程。
"三......"小梅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林老师,你嘴角有血。
"我迅速用袖口擦了擦。早上孙德贵嫌粥太烫,一巴掌甩过来时磕到了牙。
现在左半边脸还肿着,说话像含了块热豆腐。"先看题。"我把练习本推回去,
却看见她在空白处画了朵小花,旁边写着"祝老师生日快乐"。指尖突然抖得握不住铅笔。
今天几号?十月二十三。去年今天,我爸应该正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指挥《命运交响曲》。
而我坐在发霉的稻草堆上,收下一个农村女孩画的生日蛋糕。
"老师别哭......"小梅手忙脚乱地用橡皮擦小花,
"我、我下次不敢在作业本上乱画了......""是老师眼睛进沙子了。
"我抓起那支秃头铅笔,"来,今天教你解方程组。"窗外的月亮像被咬缺的烧饼。
小梅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额头上那块疤——去年她爹发现她跟我学拼音,抡起板凳砸的。
现在她每天放羊时,都会偷偷把羊拴在坡上,跑来柴房后窗问我"牛顿三大定律"是什么。
"老师,"她突然压低声音,"我给你带了东西。"她从书包底层摸出半块巧克力,
包装纸已经揉得不成样子。我认得这个牌子,大学小卖部卖三块五一盒。
现在它躺在一个农村女孩汗湿的手心里,像颗发烫的子弹。
"上次去县城比赛......"她声音越来越小,
"一等奖的奖巧克力在舌尖融化的滋味让我胃部绞痛。上一次吃是在大四英语六级考试前,
室友塞给我的。现在那个室友可能正在哪个中学教钢琴,而我在这里教一个放羊娃。"比赛?
"我抓住关键词。
了:"全县数学竞赛......我用了老师教的方法......"审讯室刺眼的灯光中,
徐明把一张奖状复印件推过来:"孙小梅去年获得的省级三好学生,
指导老师一栏填的是你的名字。"我盯着那个潦草的"林秋",喉头发紧。
小梅居然记得我名字的正确写法,不是"孙林氏",不是"德贵家的",
是"林秋"——我父亲取自"一叶知秋"的那个"秋"。"她冒险把你写进材料。
"徐明转动着钢笔,"为什么?"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某个深夜,
她撞见我对着月光看一张照片——那是我藏在稻草垫下最后的珍宝,
师大毕业典礼上的全家福。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林秋,数学系2015级"。"她很聪明。
"我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打磨木头,"三年学完了初中全部课程。
"徐明突然前倾身体:"你们怎么上课?"我摩挲着手腕上的老茧。每周二四六傍晚,
时间;下雨天他被关节炎困在炕上的时候;还有每次挨打后他出去吹嘘"教训婆娘"的间隙。
这些碎片时间里,我教会了小梅三角函数、基础化学和《新概念英语》第一册。
"用树枝在地上画。"我抬起眼,"有时候,用灶灰在锅底写。
"徐明的钢笔尖戳破了记录纸。他可能想象不出,就在这个女孩背诵《岳阳楼记》的时候,
隔壁屋里她"丈夫"正和村会计商量怎么把我转手卖掉——"生不出崽的母鸡,
留着浪费粮食"。"孙小梅说......"徐明翻动笔记本,"你帮她修改的参赛作文,
题目是《我的梦想》?"记忆突然闪回那个闷热的夏夜。小梅趴在磨盘上写作文,
我在旁边搓玉米。她写"想当老师",我差点把玉米棒捏碎。当老师?在这?
教孩子们怎么用镰刀还是怎么挨打不喊疼?但我最后只说:"结尾要扣题。
"于是她写道:"我想当老师,因为我的老师眼睛里藏着星星。即使被乌云遮住,
星星也在发光。"徐明从证物袋取出一个铁皮盒。看见盒盖上用指甲刻出的五角星,
我的呼吸停滞了——那是我的"粉笔盒",装着小梅捡来的石灰块,
我们在柴房墙上演算用的。"里面除了粉笔头......"徐明打开盒子,"还有这个。
"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糖纸。展开后能看到模糊的钢印字迹:北京师范大学礼堂,
2015届毕业晚会。"小梅不知道这是什么。"徐明用镊子夹着糖纸,
"她说你总对着它发呆。"那晚毕业晚会后,室友塞给我的薄荷糖。
糖纸被我夹在日记本里带来这个地狱,成为唯一能证明林秋曾经存在过的物证。
直到有天小梅发现我对着它哭,我随口编故事说"这是能实现愿望的魔法纸"。
"她往里面写了字。"徐明把糖纸翻过来。稚嫩的铅笔字迹已经模糊,
但还能辨认:"希望林老师能回家。"手铐突然变得无比沉重。我想起最后一次"上课",
小梅塞给我一个纸飞机,说"老师等我考上大学就带你飞走"。她不知道,
那天我裤袋里装着足够毒死全村人的乌头粉。"她考上没有?"我猛地抬头,"北师大附中。
"徐明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录取了,但......"他翻动文件,"村里不肯出学费。
"我笑起来。笑着笑着,审讯室里回荡起一种古怪的声音——像柴房漏雨的滴答声,
像小梅第一次解出方程时的抽泣,原来是我自己在哭。"现在她在哪?""省城。
"徐明合上文件夹,"妇联安排的寄宿学校,全额奖学金。"我靠回椅背,
突然发现天花板上有个蛛网。去年这时候,我正教小梅做捕虫网——不是玩,
是为了捉毒蜘蛛。孙德贵他妈的老寒腿,需要蜘蛛毒液"以毒攻毒"。"林秋。
"徐明突然换了语气,"孙小梅的证词对你很不利。"我挑眉。
"她说......"徐明念出记录,"'林老师知道村里所有植物的用处,
她说知识能保护人'。"多讽刺。
我教小梅认毒蘑菇是为了自保——哪天孙德贵真把我打死了,至少她能用这个逃出大山。
没想到最后,这些知识成了我的死刑判决书。走廊传来脚步声。女警探头说:"徐队,
化验科紧急报告,死者胃内容物发现——"徐明抬手制止她,
但我已经捕捉到了关键词:夹竹桃。正是我放在村长家井里的那种。"今天就到这里。
"徐明起身,却留下那个铁皮盒,"明天安排孙小梅来见你。"门关上的瞬间,
我扑向铁皮盒。指腹摩挲着盒底的刻痕——那不是划痕,是我用钉子刻的化学分子式。
乌头碱,C34H47NO11,足够让一个成年人在三小时内心脏麻痹。
盒底还沾着一点白色粉末。我舔了舔指尖,尝到石灰的涩味。最后一次"上课",
小梅哭着说不想走,我在黑板上写了最后一道题:已知逃生速度与距离,求最佳时机。
现在解题步骤清晰如昨:先让全村腹泻三天,
等老孙头的药箱被搬空;然后在小梅去县城考试那天,
往每家水缸投不同的毒——老人家用慢性的,青壮年用剧毒的,
孩子......孩子只给泻药。除了小梅家。她爹喝了掺曼陀罗的酒,
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
那晚我在柴房墙上画了第107道正字——正好是小梅离开村子的天数。
铁皮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突然想起教小梅氧化还原反应时,她问:"老师,
铁生锈是受伤了吗?"我说不是,那只是铁在呼吸。就像我现在的眼泪,不是忏悔,
只是灵魂在呼吸。第五章"你流过产。"徐明的话不是疑问句。他推过来的B超照片上,
那个模糊的小点像一粒被掐灭的烟灰。我下意识摸向腹部,又在碰到衣料前缩回手。
那里有一道十厘米长的疤,是孙德贵他妈用杀猪刀划的——"刮干净点,别留祸根"。
审讯室的空调突然变得很冷。我盯着照片上的日期:2018年12月3日。
那天卫生院停电,医生借着煤油灯做完手术。我记得灯芯爆出的火花,
像极了小时候过年放的仙女棒。"胎儿已经四个月。"徐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为什么去黑诊所?"我的指甲陷进掌心。孙德贵他妈说正规医院"要证明",
而我只是个"没户口的牲口"。"大出血差点要了你的命。"徐明翻动病历,
"感染持续了三周?"三周零四天。高烧时我梦见自己变成一只气球,
脐带缠在孙德贵的烟杆上。后来我在柴房墙上用炭笔画了365道线,
算着那个永远等不到的预产期。"根据村民口供......"徐明顿了顿,
"不是意外流产?"我笑起来。笑得手铐哗啦作响。
那天孙德贵他妈端来的"安胎药"冒着古怪的绿沫,喝下去十分钟后腹部就像被烙铁绞着。
全村人都听见我的惨叫,但没人叫医生——他们在打赌这次是男是女,
因为如果男孩喝了“安胎药”会没事,是女孩就会疼得死去活来!
"病历上写着'外力导致妊娠终止'。"徐明突然抬高音量,"谁干的?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去年这时候,我正教小梅认鸟蛋。"这是斑鸠的,
这是喜鹊的......"她突然问我:"老师,
小孩在妈妈肚子里是不是也像蛋壳里的小鸟?"我没告诉她,
我失去的那个孩子连破壳的机会都没有。"林秋,这是重要证据。"徐明敲打案卷,
"可以证明你有报复动机——""证据?"我的声音嘶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吗?孙德贵他娘喝的那碗'安神汤',我熬了整整六个钟头。
"徐明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我注意到他后颈有一道疤,像是手术留下的。
原来这个铁面刑警也有软肋,也会在听孕妇被杀时摸自己的伤疤。"为什么是六个小时?
"他重新坐直时,问题变得很具体。"乌头碱要文火慢炖。
"我不自觉地用了教小梅化学的语气,"沸腾超过三小时毒性翻倍,但会失去苦味。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进来,递给徐明一份文件。她瞥了我一眼,
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医学院实习生第一次见晚期癌症病人的眼神,混合着怜悯与猎奇。
徐明看完文件脸色变了:"你子宫严重受损,导致永久不孕?"我摸着手腕上的烟疤。
那是得知再不能生育后,孙德贵赏的"纪念品"。他说:"不会下蛋的母鸡,只配当肉鸡。
"当时我盯着灶台边的老鼠药,第一次认真思考"同归于尽"四个字的笔画。"有意思。
"我指着病历上的日期,"2019年1月25日......"抬眼看向徐明,
"正好是小年,孙德贵家祭灶王爷的日子。"徐明皱眉:"所以?
""所以灶糖里我放了点马钱子粉。"我微笑着说,"看他口吐白沫的样子,
比看跳大神有意思多了。"女法医倒抽一口冷气。徐明却突然合上文件夹:"今天就到这里。
"他起身时,我注意到他无名指的戒痕发红——像是最近经常摩挲。也许某个深夜,
这个离异刑警也会对着前妻照片喝闷酒,就像我在月全食那晚,
对着空荡荡的子宫喝下半瓶农药,又抠喉拼命吐出来。"明天心理医生会来。
"徐明在门口停顿,"你需要做个精神评估。"门关上后,我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纹,
去年雨季柴房漏水,我在墙上画化学方程式时,孙德贵踹门进来,说"疯子才跟墙说话"。
他不知道,那些方程式是小梅参加奥赛的题库,也是我的复仇时间表。走廊传来争吵声。
徐明和另一个男生在争论"办案程序"什么的,
接着是"哐"的一声——像是拳头砸在铁柜上。半小时后徐明回来时,右手关节红肿着,
却给我带了杯热牛奶。"喝掉。"他语气生硬,"医生说你严重贫血。
"上一次喝热牛奶是在大学图书馆通宵复习时,导师从家里带来的。
现在导师可能已经带研究生了,而我在这里,因为毒死二十多个人被审讯。"为什么帮我?
"我没接杯子。徐明把牛奶放在桌上:"不是帮你,是查清真相。
""真相就是......"我端起牛奶闻了闻"他们该死。
"牛奶滑过喉咙的感觉让我想起堕胎那晚接生婆给的红糖水。同样甜得发苦,
同样为了止住身体某个部位流血。只是这次流血的是灵魂。"你知道我怎么发现怀孕的吗?
"我突然问。徐明摇头。"孙德贵踹我肚子时,吐了。"我摸着那道疤,
"他娘说牲口反胃就是怀上了,这是祖传经验。"徐明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他可能办过无数凶杀案,但没遇到过这种活生生的凌迟。
就像小梅第一次读到"苛政猛于虎"时问我:"老师,为什么书上写的都是过去的事?
"牛奶见底时,徐明突然问:"如果孩子活下来了,你会怎么做?
"日光灯在杯底投下一圈光晕。我盯着那个晃动的白色圆点,想起B超上那个小灰点。
有那么一瞬间,我幻想它长大后的样子——最好是个女孩,有我的额头和小梅的眼睛。
"会教她读书。"我放下杯子,"然后一起死。"徐明的记录笔停了下来。
他可能期待我说"带她逃跑"或者"为了孩子忍耐",
但我知道在这个村子长大的女孩会遭遇什么。小梅是百里挑一的幸运儿,
其他女孩十五六岁就会变成"某某家的媳妇"。"最后一个问题。
"徐明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你收集过蓖麻籽?"去年秋天我确实在打谷场捡过蓖麻,
当时告诉小梅是"做手工"。其实我熬了整整三天,
就为提取那几毫升蓖麻毒素——村长家办寿宴时,它进了炖鸡汤。
"孙小梅说......"徐明念着笔录,"你告诉她蓖麻油能治便秘。"我松了口气。
聪明的小梅,连说谎都学得这么快。"她还说了什么?"徐明合上本子:"她说你经常腹痛,
需要热敷。"我的手突然抖起来。那些腹痛发作的深夜,小梅会偷偷从家里带热水袋给我。
她不知道,让我蜷缩成一团的不是生理痛,而是想到那个永远不能出世的孩子时,
灵魂深处的绞痛。"明天见。"徐明收起录音笔时,一枚袖扣掉在地上。我抢先捡起来。
那是一枚银质音符,边缘已经氧化发黑。多么讽刺,
一个热爱音乐的男人在审判一个曾经的钢琴手。"谢谢。"他伸手来拿。
我握紧袖扣:"你拉小提琴?"徐明瞳孔骤缩:"你怎么——""左手拇指有茧,
右肩比左肩低两毫米。"我松开手,"钢琴伴奏看多了都认得出来。"他僵在原地,
像是突然意识到坐在对面的不只是一个杀人犯,
还是一个曾经能弹肖邦《革命练习曲》的姑娘。就像村里人永远记不住,
在被叫做"德贵家的"之前,我有名字,有梦想,有除了生殖功能以外的价值。徐明离开后,
我在审讯椅上蜷成一团。腹部那道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像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在提醒我:妈妈,别忘了为我报仇。牛奶杯在桌上留下一圈印子。
我用手指蘸着水渍,画了一个小小的音符——和徐明袖扣上一模一样。然后看着它慢慢蒸发,
就像那个从未有机会啼哭的生命。第六章在孙德贵和他兄弟们的大笑声中,
第十七桶井水浇下来,棉衣结冰的速度比去年快——我已经瘦得没有脂肪御寒了。
"城里小姐不是爱干净吗?"孙德贵的胶鞋碾过我手指,"给你洗个够!"我躺在地上,
盯着不远处那滩呕吐物,是今早他们逼我吃的猪食!"还有气没?"村长儿子踢了踢我肩膀,
"死了可亏本。"睫毛上的冰碴模糊了视线。
但我还是看清了晒谷场边那一排面孔——王婶嗑着瓜子,会计老婆抱着孩子,
老孙头在搓烟叶。没有一个人挪开视线,就像看宰年猪一样自然。"泼醒!"孙德贵下令。
第十八桶水来得特别慢。
我趁机观察晒谷场东南角的新泥——下面埋着去年冬天冻死的"贵州婆",她比我早来三年,
疯了之后被锁在猪圈,死时嘴里还嚼着稻草。"装死是吧?"孙德贵揪住我头发。
头皮撕裂的疼痛中,我突然笑起来,他们全都后退半步。
因为我想起今早偷偷倒进井里的巴豆汁,算时间,今晚全村人都该拉肚子了。
想到孙德贵一边腹泻一边揍我的样子,笑声就止不住。"疯了疯了!
"会计老婆捂着她家崽子的眼睛,"快弄走!"我被拖回柴房时,在门槛上蹭破了膝盖。
这很好,伤口流出的血会掩盖我藏在指甲缝里的药粉——从老孙头药柜偷的砒霜,
够让一头牛抽搐到死。审讯室的冷气开得太足。我打了个哆嗦,
突然不确定那是空调还是记忆里的井水。徐明立刻调高了温度,
这个细节让我眯起眼——上次有男人对我表示体贴,还是大学时帮我捡乐谱的学长。
"尸检发现多名死者有长期虐待痕迹。"徐明推过一沓照片,巧妙地避开了儿童尸体,
"包括骨折、烫伤和营养不良。""这些与你无关?"徐明问。阳光穿过铁栅栏,
在我手背上投下条纹阴影。我想起夏天被锁在铁皮屋的日子,
皮肤烫出水泡的滋味像被烙铁盖章。现在那些水泡变成了老茧,正好用来握紧捣药杵。
"冬天泼冷水,夏天关晒屋。"我转动着手腕,"村里叫'驯媳妇'。
"徐明的钢笔尖戳破了纸。他可能想象不出,在这个智能手机普及的年代,
还有地方用中世纪的手段"驯服"女人。就像小梅第一次看到地铁照片时,
瞪圆眼睛问:"老师,铁皮房子怎么会自己跑?""为什么虐待你?""因为我背不出家规。
"比如:"第三条:不准顶嘴。第七条:干活不准停。第十三条......""够了!
"徐明打断我,"有其他人受这种对待吗?"窗外的知了突然集体噤声。
我想起"贵州婆"腐烂的脚踝——铁链磨出来的伤口生了蛆;想起前年上吊的"四川妹",
她留下的遗书被村长当卷烟纸烧了;还有现在应该已经死在精神病院的"湖南姐",
她只是给了我一碗水,就被打成了脑震荡。"她们要么疯了,要么死了。
"我盯着自己的倒影,"我选择活着。"徐明从公文包取出一个塑料袋。
看见里面那本被血浸透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我喉咙一紧——这是小梅的习题集,
去年被她爹发现后,用它砸破了我的眉骨。"孙小梅说......"徐明翻开折角的那页,
"你教她时,经常突然流泪。"我捏紧手指。那些眼泪不是因为痛,
而是看到小梅解出函数题时闪亮的眼睛,让我想起大学自习室里,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微积分课本上投下的光斑。"辣椒熏的。"我撇开脸,
"孙德贵他妈在隔壁晒辣椒。"徐明突然换了个话题:"你认识张彩霞吗?"张彩霞,
"贵州婆"的真名,她疯前总哼一首苗语山歌,
调子和师大民乐团演奏的《黔岭素描》一模一样。"她死在去年立冬。"我声音平静,
"坟墓在晒谷场东南角,没有碑。"徐明快速记了几笔:"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那是我第一次下毒!"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但是,徐明反问:"对她?
""老鼠药混在祭品里。"我盯着自己的倒影,"全村狗死了六条。
"包括孙德贵家那头专门用来看我的狼狗。想到它口吐白沫的样子,我嘴角不自觉上扬。
徐明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表情,但他误解了——他以为我在为杀人得意,
其实我只是想起那只畜生咽气前,终于放开了咬住我小腿的利齿。
"尸检显示张彩霞有严重骨折和脑损伤。"徐明翻动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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