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田埂上，看着远处那个佝偻的背影。
他还是老样子。
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蹲在地上摆弄着几根枯枝。
那件衣服我小时候就见他在穿，如今已经破得不成样子，袖口和衣摆都磨出了毛边。
春日的风还带着些许寒意，他缩了缩脖子，把衣领又往上扯了扯。
我注意到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每一根骨头都在抗议。
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却像七八十岁的老者。
他身边放着一个褪色的帆布包，那是他的全部家当。
我记得小时候，这个包就跟着他走南闯北。
包上打满了补丁，却总是收拾得整整齐齐。
他从不让人碰他的包，有一次村里的小孩想偷看里面有什么，被他用树枝赶得老远。
"他还在那儿啊。
"爷爷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顺着我的目光望去，"这些年，他就没变过。
"我蹲下身，看着他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小铁锅，锅底已经烧得发黑。
他又摸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根干面条。
他的动作很仔细，像是在进行什么庄严的仪式。
"爷爷，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住？
"我轻声问道。
爷爷叹了口气："他啊，心里有结。
那年高考，他是全县第一，可体检没过关。
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就变成这样了。
"我看着他生火。
他的手很稳，火柴划出的火光映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
那火光让我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冬夜。
那时我还小，跟着爷爷去镇上赶集回来。
天已经黑了，远远看见田埂上有火光。
走近了才发现是他，正蹲在地上煮面。
寒风呼啸，他的衣服单薄得让人心疼。
爷爷让我把带的馒头分他一个，他却摇摇头，继续专注地盯着锅里翻滚的面条。
"他弟弟现在过得不错，"爷爷继续说，"在镇上开了家小店，想接他去住。
可他死活不愿意，说那不是他的家。
"我看着他把面条放进锅里，又从帆布包里摸出一个小盐罐，小心翼翼地撒了一点盐。
他的动作让我想起实验室里的科学家，那么专注，那么认真。
"其实他什么都懂，"爷爷说，"有时候村里人找他帮忙算账，他算得比谁都准。
就是不愿意跟人打交道。
"锅里的面条开始翻滚，他拿起一根树枝，轻轻搅动。
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他的面容。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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