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尔法,或许我的黑瞳注定我的人生将永远充满悲剧。
五岁那年,母亲的血滴在我的生日蛋糕上,把奶油玫瑰染成黑红色。
我缩在核桃木条柜里,透过暗花缝纹看见金甲战士的靴子碾碎糖霜城堡。”
找到他!
“他们的吼声震得水晶吊灯叮当作响。
母亲的手突然捂住我的眼睛:”别看,阿尔法,永远不要看。
“可是妈妈,我怎么可能看不到?
七岁那年,铁匠铺的火炉把我的衣服灼烫得发疼。
养父握着我的手腕在铁砧池里按:”控制火焰不靠眼睛,靠这里。
“他布满烫伤疤痕的食指按在我心口。
火星溅到手臂上时,我差点让瞳孔变成黑色,就像三个月前烧毁粮仓那次。
九岁那年,暗巷里的炼金术士多给了我三瓶灰眼药水。”
你养父的剑不错。
“他拔眼泪让我包袱里的短匕首。
药水入喉的灼烧感让我想起母亲的血,但至少能让虹膜保持浑浊的灰。
回家的路上,我对着水洼练习微笑,这样明天被侯爵家孩子踢翻午餐篮时,就不会露出黑瞳了。
十二岁了,养母的葬礼上,我偷偷把黑曜石顶链浸入圣水池中。
那些被养父称为恶魔符文的刻痕,在水波中现出母亲教过的古文字”以影为盾“。
当晚铁匠铺失火时,我抱着燃烧的肩沿钻了整整齐齐针,首到养父冲进来才假装被浓烟呛晕。
十西岁,藏书室的老鼠都认熟了我的灰色斗篷。
我在借阅纪录上伪造了十二个不同名字,终于拼凑出”黑瞳王族“灭史的全貌。
月光透过彩窗照在羊皮纸上时,那些被教会涂抹的文字会显形,原来我的先祖不是暴君,而是唯一能平息”虹膜战争“的调停者。
十七岁,我凭借异瞳的身份勉强进入了圣瞳学院,可我不是学生,只能申请助教来旁听课程。
今天,我像往常那样修改我的猜想论文,该死!
里昂那家伙又凑过来了。
我是阿尔法,或许我的黑瞳注定我的人生永远不会平凡。
阿尔法数到第七根肋骨的位置,用鹅毛笔在泛黄的解剖图上标出星芒符号。
这是他今天第三十七次修改《低阶瞳术能量转化猜想》,羊皮纸边缘被指甲掐出细密的褶皱。”
灰眼杂种又在画鬼符了。
“红墨水猝不及防泼在图纸上,铁锈味的墨水混着血腥气窜进鼻腔。
阿尔法蜷起灼痛的指尖,听见身后金丝雀般刺耳的笑声。
里昂倚着镶金天平,三圈鎏金瞳纹在他虹膜上流转——那是佛罗伦萨顶级贵族才配拥有的日光魔法烙印。”
听说你申请了炼金助教?
“侯爵之子用火焰剑指向阿尔法灰扑扑的麻衣斗篷,”圣瞳学院创立三百年,还没有瞳级数低于五等的涉足者。
“”贱民。
“剑尖突然捅进锁骨,阿尔法撞翻墨水瓶。
靛蓝液体漫过解剖图里标注的星芒符号,他瞳孔骤缩——那些被红墨水覆盖的位置,正是耀纹能量节点最脆弱的变化点。”
里昂少爷!
“玛格丽特教授的法杖重重磕在黄铜星轨仪上。”
带你的随从去炼金室清点材料。
“老魔女银丝眼镜后的月光扫过满地狼藉,阿尔法在她深紫瞳纹里捕捉到转瞬即逝的悲悯。
所有人都知道所谓清点,不过是默许贵族把”灰眼老鼠“堵在发霉的仓库里施暴。
炼金室的腐木板在火焰魔法炙烤下泛起红光;阿尔法赤裸的脚踝烫出水泡。
身后传来金瞳少年们的嗤笑:”爬,快点啊,灰眼杂役就该用西肢走路!
“喘息声在第七层地窖门口凝滞。
本该存放炼金材料的密室中央,悬浮着足有两层楼高的漆黑方尖碑。
阿尔法颈间的黑曜石吊坠突然发烫,母亲临终前破碎的呢喃在耳畔闪回:”圣卢西亚节……永远别去看七层。
“”装神弄鬼。
“里昂的金色瞳孔映出碑面血痕,火焰剑劈向石碑的瞬间,阿尔法看见那些暗红色纹路开始蠕动。
那不是颜料,是层层叠叠的暗纹,每个旋涡中心都嵌着颗破碎的眼球。
尖叫声撕裂地窖的寂静。
里昂的火焰剑当啷坠地,他跪倒在地抓挠着脸颊,金色虹膜正被蛛网般的黑丝侵蚀。
随行的三个贵族少年抽搐着翻起白眼,指甲在石板上刮出带血的沟壑。
阿尔法想逃,双脚却被某种力量钉在原地。
方尖碑表面的血丝苏醒了,它们顺着他的影子攀附,像饥渴的藤蔓缠绕脖颈。
右眼突然炸开剧痛,仿佛有熔岩顺着视神经灌入颅腔。”
王血……终于……“苍老的声音震得肋骨发颤。
阿尔法踉跄着贴上碑面,掌心传来冰冷的触感。
黑曜石吊坠烫得几乎烙穿皮肉,母亲支离破碎的告诫与碑文产生共鸣。
以暗影为皿,盛满神之血里昂的火焰剑再度劈来时,阿尔法右眼的灰色虹膜成片剥落。
世界在漆黑的瞳孔中裂解重组。
他看见火焰不再是跃动的光,而是由万千赤红符咒编织的锁链。
身体的本能先于恐惧的复苏。
当阿尔法恢复意识时,地窖己化作冰窟。
里昂保持着挥剑姿势被封在冰棱中,贵族少年们成了散落的冰晶碎屑。
他颤抖着抚摸右眼——那里不再是混沌的灰,而是吞噬所有光线的纯黑,脸颊爬满蛛网状的血色纹路。”
恶魔之眼!
“尖叫声从头顶传来。
玛格丽特教授的法杖凝聚着警戒魔法,深紫瞳纹因惊惧缩成针尖:”黑瞳王裔的传说……居然是真的……“阿尔法在慌乱中撞开暗门跃入地下河,怀里的羊皮纸卷轴在幽蓝水光中显形。
这是从方尖碑底部震落的秘典,唯有黑暗能看清上面浮动的银字:致我族的末裔:当黑夜侵蚀你的虹膜,去威尼斯寻找紫鸢花面具的炼药师。
——你忠诚的暗影骑士团刺骨的河水漫过腰际,追捕者的火把在头顶岩缝晃动。
阿尔法将卷轴塞进内衬,忽然察觉掌心异样——那些缠绕过他的碑文血丝正在皮肤下聚合成陌生的瞳纹。
.......”以审判之名!
“三道白光劈开水面,阿尔法本能地仰头。
河岸高处矗立着三名白袍审判官,他们的银十字弓镶嵌着教会特制的圣瞳石。
为首的审判官掀起兜帽,露出一双没有虹膜的全白眼球:”异端,交出黑瞳!
“箭矢撕裂水幕的瞬间,阿尔法的右眼自主颤动,漆黑瞳孔扩散至整个眼眶。
审判官们灌注在箭矢中的圣光魔法突然倒流。
他看见那些乳白光束在视网膜分解成基础符文,瞬间涌起甘美的饥渴感。
吞噬。
第一支箭在触及眉心前汽化。
阿尔法尝到蜂蜜般粘稠的魔力涌入血管。
第二支箭被他徒手抓住,圣光在掌心灼烧出焦痕,却在黑瞳凝视下温顺如羔羊。
当第三支箭射来时,少年咧开渗血的嘴角,任由箭矢贯穿左肩,只为让黑瞳能更近距离地蚕食魔法本源。”
怪物!
“独眼审判官颤抖着后撤,他的左眼眶此刻只剩下冒烟的焦洞,”立刻通知枢机主教,黑暗觉醒了暴食瞳术!
“阿尔法在昏沉中顺流而下,右眼的吞噬快感与左肩剧痛交织成眩晕的网。
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瓷器开裂的细响,血色纹路己蔓延至颈动脉。
黑曜石吊坠突然迸发凉意,母亲临终的景象强行灌入脑海:五岁生日那夜,穿锁子甲的骑士撞碎彩窗。
母亲把他塞进衣柜时,左胸插着柄刻有美第奇家徽的匕首。
她的黑瞳在溃散前最后一次流转:”我们的力量源于诅咒,但诅咒也能成为……“记忆被激流截断。
阿尔法浮出水面时,威尼斯午夜钟声正掠过。
他趴在被血染红的礁石上,右眼看见码头搬运工瞳孔里的银线,看见妓女耳后隐藏的毒囊,看见黑袍人袖口露出的鸢尾花纹身。”
需要帮忙吗,黑眼睛的小家伙?
“阿尔法猛地翻身,炼金匕首抵住来者咽喉。
穿暗紫色斗篷的少女轻笑,兜帽滑落时露出左眼妖异的紫罗兰瞳纹——那瞳纹的虹膜里盘旋着三条毒蛇状纹路。”
艾琳·维斯孔蒂,被通缉的弑神者。
“她弹开匕首,将冒着绿烟的药剂灌进阿尔法口中,”你在圣瞳学院的壮举很精彩,但若想活到黎明……“钟楼传来整齐划一的铁靴声,艾琳突然拽着阿尔法滚进下水道。
透过生锈的栅格,他们看见十二名血瞳骑士踏着石板路,为首者提着仍在滴血的银十字弓——正是地窖里失踪的独眼审判官。”
教会和篡位者联手了。
“艾琳的毒戒划过阿尔法漆黑的右眼,”想知道美第奇家族为什么惧怕黑瞳吗?
“暗渠里传来锁链晃动的回响,少女的蛇瞳在阴影中莹莹发亮。”
因为三百年前,你们的祖先吞噬了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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