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旗!
您怎么又睡着了!
"我被一声暴喝惊醒,口水还挂在嘴角。
睁开眼就看到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正冲我瞪眼,他头上那顶乌纱帽歪得快要掉下来,身上飞鱼服皱得像咸菜干。
"这...这是哪儿?
"我茫然西顾。
青砖灰瓦的明代建筑,院子里摆着石锁木桩,墙角还戳着几个稻草人,胸口贴着歪歪扭扭的"倭寇"二字。
络腮胡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睡糊涂了?
昨儿偷吃烧鸡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说着从怀里摸出半只油纸包的烧鸡,"瞧瞧,鸡骨头还在你值房床底下!
"我盯着那烧鸡残骸,突然一阵记忆涌进脑海——原身杨钊,锦衣卫北镇抚司小旗,昨晚值夜时偷吃烤鸡噎死了!
"张总旗息怒!
"我下意识蹦起来,膝盖却撞在黄花梨案几上。
低头一看,自己穿着靛青飞鱼服,腰间挎着把绣春刀,刀鞘上还沾着可疑的油渍。
张总旗突然凑近我耳边:"你小子命大,指挥使大人今早突发奇想要巡视北司,结果在茅房摔了个狗吃屎,这会儿正找太医呢。
"他喷出的韭菜味差点把我熏晕,"赶紧去南城查私盐案,再敢偷懒老子把你塞诏狱涮马桶!
"我牵着一匹瘦马走在正阳门外大街上,感觉裆部凉飕飕的——这飞鱼服怎么是开裆裤啊!
路过的卖炊饼小贩盯着我首乐,我赶紧把绣春刀横在胯前。
"大人!
大人留步!
"街角窜出个戴方巾的书生,扑通跪在我面前,"学生昨日在茶馆作诗,绝对没有影射朝政啊!
您看清风不识字后面接的是何必乱翻书,这分明是夸赞..."我正想说话,肚子突然咕噜一声。
书生脸色煞白,哆哆嗦嗦掏出个油纸包:"这是家母秘制的驴打滚,请大人笑纳..."啃着驴打滚拐进南城胡同,我总算搞明白现状:现在是正德三年,刘瑾还没倒台,而我要查的是城南赵记盐铺。
按锦衣卫规矩,这种小案子本该百户过问,但据说这盐铺背后有东厂的人。
"哎哟喂!
这不是杨小旗嘛!
"盐铺门口站着个穿绸缎的胖子,手里转着两个铁核桃,"上个月您不是说我们赵记的盐比官盐还白?
怎么今儿..."我突然想起原身记忆里,这胖子每月都往北镇抚司送"茶钱"。
正要开口,突然发现他衣襟上沾着些白色粉末,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赵掌柜,"我凑近他耳边,"您这盐里掺的是观音土吧?
"其实我大学化学课上见过这种矿物,"吃多了可是要腹胀而亡的。
"胖子脸色骤变,铁核桃当啷掉在地上。
我趁机拔出绣春刀,刀身居然锈迹斑斑,用力过猛还把刀柄上的雕龙纹给掰下来了。
"那什么..."我尴尬地把刀柄塞回腰间,"最近流行做旧款。
赵掌柜,你是自己交代,还是等我把这掺土的盐送到御膳房?
"话音未落,盐铺二楼突然传来女子尖叫。
我抬头看见个穿桃红比甲的姑娘正在窗边挥手帕,等等,那手帕上绣的怎么是春宫图?
"大人小心!
"背后传来破风声。
我本能地举起驴打滚一挡,暗箭啪地扎进糯米团里。
转身看见个蒙面人正在翻墙,我抄起墙角的夜香桶就砸过去。
"哗啦"一声,夜香泼了刺客满头。
他脚下一滑摔在馄饨摊上,热汤浇得滋哇乱叫。
我这才发现馄饨摊主是早上那个书生,他举着漏勺大喊:"大人!
要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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