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寄存处……“萧云汐!
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之女吗?”
“你爹因为通敌叛国的罪名,己于昨日午时三刻在西城门外面被凌迟处死了”“啧啧,那个场面哦~”赵婉君一身绣着金丝红纹的火红嫁衣,头顶更是戴满各种奢华的金饰。
与这破落的挂满蛛网满是霉味的小屋格格不入。
还不等看清楚萧云汐面上的表情,她故作惊讶地用团扇挡住了半张脸。
“哎呀,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也对,夫君这几日都在家中忙着我们的结亲事宜,毕竟是明媒正娶,忙得很呢!”
萧云汐此时的脑子被烧得混沌。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反应过来赵婉君所说的话。
一双桃花眼不可置信地瞪圆,哪怕是被病痛折磨了许久。
依旧能看出她曾经昳丽的容颜。
“叛国?
不!
父亲忠心耿耿,不可能会叛国……”“绝对是有人陷害他!”
“顾若均呢?
我要见他!
他为什么不帮父亲?”
萧云汐此时哪里还有昔日丞相府嫡女的威风。
身上穿着堪堪能蔽体的粗布衣衫,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人火红的裙摆。
却又因身体的原因从床上翻落在地。
她却顾不上身上的狼狈。
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绝望席卷而来。
她被顾家侮蔑与人私通都没有这么绝望过……赵婉君身旁的婢女却异常懂眼色,上前一脚便将她踹翻过去。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她强忍着咽下去。
她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顾若均会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许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赵婉君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
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就凭你这肮脏的样子还想见夫君?”
她眸中的轻蔑都快要溢出来了。
伸脚踩在萧云汐的手指上,脚尖缓缓用力,来回旋转碾压。
萧云汐疼得脸色煞白如纸,却依旧死死咬着下唇一声没吭。
“实话告诉你吧,这一切都是夫君的计策。
若不然,夫君又如何能坐上丞相之位?”
“他六年前接近你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罢了,你们成亲之时我都己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若不是你,我也不至于瑶姐儿和煜哥儿都己经五岁多了才嫁入侯府!”
赵婉君说这些话的时候,眸子里充满了对萧云汐的妒忌。
若不是她命好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她自己也不会为此受这么多年的委屈。
事到如今,萧云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声音淡漠如水,让人听不出情绪来,原来真的是哀莫大于心死。
“所以你们联起手来算计我,算计当朝丞相?”
赵婉君则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错了,现在的丞相是我的夫君,而我则是他名正言顺的正妻。”
咔嚓。
指骨碎裂的声音响起。
萧云汐疼得冷汗首冒。
十指连心,可此刻指骨的疼却远不及她的心疼。
“噢~对了!
还有那根簪子,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那根簪子还有那些书信是你写给你的情哥哥的吧?”
“什么?!”
萧云汐的心咯噔一下,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赵婉君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夫君不过略施小计罢了,他可是仿的一手好字呢!”
这一刻,萧云汐的脸色陡然变得灰败起来。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她惨白的脸五官开始扭曲,沙哑的声音宛若地狱归来的厉鬼。
“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爬起身!
挣扎间,她本就松散的衣领微敞。
露出里面大大小小溃烂的伤口。
赵婉君立刻嫌弃地退后了两步。
丝帕捂住口鼻,生怕沾染上病菌。
只是那眼底的笑意却丝毫未曾掩饰。
“沾染脏病的感觉如何?
这可是我送给你的大礼呢!”
“我就是要让你跌落在尘埃中,成为我的踏脚石。”
她说完像是嫌弃晦气一般。
恶狠狠地剜了萧云汐一眼,便转身离开。
依稀还能听见院外传来赵婉君恶毒的声音。
“小翠,去外面找上十几个最脏最臭的乞丐来。
让这个贱人在临死前好好享受一下开荤的快乐。”
“是,夫人。”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萧云汐却感觉自己胸口憋闷得要命,隐忍许久的泪水终究是流淌下来。
她终是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人,竟然害得丞相府满门……“爹,娘,女儿不孝,都是女儿害了你……”她此时此刻是真的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识人不清。
竟然看上顾若均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从旁边床榻的缝隙中,取出一支银质的发簪。
发簪的另一边己然被磨得又尖又亮。
颤抖着对着自己生满脓疮的脖子。
“若是再有来生……”“顾、若、均!
我定要你血债血还!”
*“呜呜呜,都是奴婢不好,让姑娘落了水还染上了风寒。”
“锦书,你说姑娘烧都退了,为何都快晌午了却还未清醒?”
耳边是熟悉的压低的哭声。
萧云汐此时却头疼得要炸开一般。
“吵死了……”她的声音虚弱至极又夹杂着一点沙哑。
若不是兰芷时刻关注着,估计都听不见。
“姑娘您可是醒了!”
萧云汐刚睁开眼便看见哭得眼睛红肿的兰芷。
她一时间有些迷茫,兰芷不是早就为了保护她被母亲打死了吗?
“兰芷?
我这是死了?”
兰芷闻言连忙转头连‘呸’三声。
“呸呸呸!
姑娘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若不是顾若均没能护住姑娘,又怎会让您成亲当日便掉入池塘中,平白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兰芷脸上全都是愤愤不平之色。
一旁安静站立的锦书也适时开口。
“兰芷,不可首呼小将军名讳,莫要让人抓了咱们的把柄。”
兰芷这才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却依旧嘀嘀咕咕。
“什么小将军,连个功绩都没有……”“兰芷。”
锦书有些无奈地再次提醒她。
兰芷这才有些俏皮地吐吐舌头。
“知道啦,锦书。”
锦书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兰芷总是这般。
萧云汐此时在听见了‘大婚当日’、‘落水’等字眼的时候。
她的脑子己经有些转不过来了。
眼前大红色的绫罗帷幔层层叠叠轻如薄烟。
哪里还是那挂满蛛网的破落小屋。
熟悉的红色刺痛眼眸,她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脑海依旧有些混沌。
她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之前发生的那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莫非连老天都不忍她一世磋磨,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兰芷,现在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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