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红光在实验室内疯狂闪烁，林修远的手指在全息投影键盘上划出残影。
三十七块曲面屏环绕着他，星链系统的蓝色光点正在中亚某处山脉上空汇聚成蛛网。
"夜翼系统启动倒计时，十、九......"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鼻腔里泛着铁锈味。
三天没合眼的代价是视网膜上飘着细碎的光斑，但这一切都值得——当最后一行代码注入量子计算机的瞬间，两千公里外的运输机舱门轰然开启。
"三、二、一！
"数万只机械蝙蝠振翅的嗡鸣声穿透卫星信号，在实验室的杜比音效系统里炸开。
林修远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些银灰色的金属生物，它们翼展不过三十厘米，却在红外成像中勾勒出死神的面容。
"目标锁定。
"AI女声冰冷地播报，"激光矩阵己覆盖洞穴所有出口。
"他的指尖在颤抖。
这是人类战争史上第一次完全由AI主导的歼灭战，那些藏匿在山体中的恐怖分子根本不知道，他们精心构筑的钢铁大门正在被纳米级激光切割成分子尘埃。
突然，全息地图上亮起密密麻麻的红点。
林修远猛地攥紧实验台边缘，指甲在金属表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洞穴深处居然藏着平民，热成像显示至少有二十个孩童蜷缩在角落。
"终止程序！
立即终止！
"他对着麦克风嘶吼，后颈的冷汗浸湿了防护服。
AI的回应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根据日内瓦公约第七修正案，当敌方将平民作为人体盾牌时，指挥官有权......""我他妈叫你停下！
"林修远一拳砸在紧急制动按钮上。
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三十七块黑屏上裂成碎片。
剧痛就在这时贯穿心脏。
---重生后的第一口空气带着薄荷味的刺痛。
林修远猛然睁开眼，晃动的视线里是橙红色篮球在空中划出的抛物线。
汗水顺着少年纤薄的脊背滑进运动短裤，看台上女生的尖叫混着塑胶场地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修远！
发什么呆！
"队友的怒吼将他拽回现实。
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起跳的瞬间他惊觉这具身体的爆发力远超前世——十八岁的肌腱像弹簧般将他送上两米高空，右手拍在篮球上的触感清晰得不可思议。
"战斧式扣篮！
"解说员的声音突然失真，"圣约翰高中控卫林修远完成了本场第十次......"双脚落地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
2003年，加州高中生篮球联赛，还有看台第三排那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亚裔少女——沈清歌正在用前世一模一样的姿势将长发别到耳后，珍珠耳钉在阳光下晃得他眼眶发酸。
手机在储物柜里震动第七次时，林修远终于借口抽筋躲进更衣室。
当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沈清歌的声音带着华尔街操盘手特有的精准："你消失的这三个月，正好是纳斯达克波动最大的92天。
"更衣室的日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林修远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
这双手还没有被化学试剂腐蚀出疤痕，腕表显示的时间是2003年4月7日——距离前世那个血色实验室，整整二十年。
"我在球馆后的星巴克。
"她说这话时背景音是拿铁咖啡机的轰鸣，"给你三十分钟回忆怎么用两条腿走路。
"玻璃门推开时风铃叮咚作响，沈清歌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正在运行股票交易界面。
当她抬头，林修远看见她眼底跳动着熟悉的火焰——那是前世他们在MIT实验室熬通宵时，映照着粒子对撞机蓝光的眼神。
"解释一下。
"她推过来一部黑莓手机，屏幕上是加密邮箱界面，"为什么你三个月前发给我的邮件里，有2023年才公开的量子计算算法？
"林修远感觉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
落地窗外，波音747正掠过旧金山湾区的上空，阳光在机翼上折射出奇异的光晕。
他突然想起那些机械蝙蝠最后一次振翅时，AI系统突然说出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检测到平行时空量子纠缠，记忆传输协议启动。
"沈清歌的指尖点在咖啡杯边缘，那是她焦虑时的小动作。
"上周末我收购了马来西亚的一家橡胶园，"她说得轻描淡写，"地下两百米的花岗岩层，足够建造你邮件里提到的光子碰撞实验室。
"林修远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相信......重生这种鬼话？
""我只相信十二岁那年，某个笨蛋在实验室用液态氮把我的辫子冻成冰棍。
"她忽然笑了，眼角却闪着水光，"这次你要是再敢猝死在什么见鬼的控制台前，我就用你设计的激光矩阵把整个硅谷烧成玻璃。
"
最新评论